兩人出了看守所,坐在車上。
顧從宴:“怎麼不問清楚?”
商扶舟腦海閃過刺青的模樣,是朵金盞菊:“沒必要,他知道的還沒我多。”
顧從宴默了默,忽然道:“我知道金盞菊的案子。”
案子的卷宗,所有資料都被大火吞噬,商扶舟問:“從哪兒查的。”
顧從宴看着擋風玻璃,遲遲沒有開車:“托了個朋友,但是查到的東西很少。”
商扶舟摩挲着安全帶:“回去吧。”
上一次是意外,這次都挑釁上門了,當然不會是意外。
不過顯然沈升跟這人不是一路的,也許他為沈升提供了一些便利,但兩起案子從頭到尾隻顯露了兩個人的行為模式。
也就是說沈升做的事不會給他帶來滿足感,既然如此,沈升唯一的價值,就是在他被捕入獄時,帶來一聲問候。
商扶舟告了假,重新排查了一遍沈升,沒有什麼收獲。
這幾天風平浪靜,付郵前段時間累過頭了,趕着不那麼忙的時候,申請把之前沒休的補上。
商扶舟到家第二天就接到了他的電話:“師兄,明天去露營嗎?”
他懷疑自己還沒睡醒:“大冬天露營?”
付郵:“當然不是,室内露營,我有個朋友在雲山有座别墅,我們尋思去那裡玩兩天。”
付郵又央求了幾句,商扶舟隻好答應下來,最後他又說:“對了,顧教授也來,我把位置發給他了,到時候他帶着你去。”
商扶舟有些驚訝,顧從宴一看就是冷冷清清,不愛往人多的地方跑,聚會這種東西估計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拒絕。
事實上顧從宴确實打算拒絕,在得知商扶舟可能也會去的時候,為數不多的情商終于發揮了一次作用,沒把話說得太死。
挂了電話後他又蒙頭睡下了。
第二天,商扶舟兩人開車去别墅,有一段山路不太好走,他被颠的想吐,這要換個暈車的來估計就吐出來了。
山上冷,商扶舟特意多套了兩件衣服,身高擺在那裡,也不顯得臃腫,還專門拿了兩件厚衣服。
顧從宴則更要風度一些,衣服雖然不薄,但晚上絕對會冷,偏偏又沒帶别的衣服。
兩人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兩輛車。
進去後打眼一瞧,沙發上七八個人基本都眼熟,有的是在警局見過,有的則是些富二代。
衆人熱情的打着招呼。
付郵指着地上的一堆東西道:“你們來啦,這是帳篷,快挑挑,一會我們出去紮起來。”
商扶舟掃了眼花花綠綠的東西,嘴角一抽:“真睡帳篷?”
山上夜間溫度低,時不時還刮妖風。
付郵搖頭:“重在體驗。”
商扶舟有些頭疼:“誰買的?”
一個藍毛舉手:“我。”
商扶舟看着他的發色,藍毛還是挑染,前面幾根居然染了綠色,他微不可察的歎口氣:“你們選完了?”
藍毛就是個富二代,跟商扶舟在一個局上見過,知道他的身份,語氣不自覺帶了幾分讨好:“沒呢,就等人齊一塊挑。”
商扶舟轉頭:“你挑一個?”
顧從宴雖然對這些東西不在意,但不想挑的心也是真的:“還是凍死吧。”
商扶舟笑出聲,終于在裡面撿了個不那麼俗的。
一行人挑完帳篷,往後院走去,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直到帳篷紮完,放眼望去,付郵傻眼了。
他沒忍住:“你的審美讓什麼崩成這樣?”
藍毛大聲反駁:“滾蛋,這顔色多好看,百花齊放,多有生機跟活力。”
藍毛買的的帳篷不是紅的就是綠的,上面還繡着花的圖案,這家夥有錢,帳篷還是定制的,繡花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樣。
打眼一看确實“百花”齊放。
商扶舟他們帳篷上的花繡的小,又是靠牆紮得,圖案被擋住大半,看着還好。
所有人的表情都一言難盡,藍毛渾然不覺,還在吹捧自己的眼光,他拿手機拍了張照片。
欣賞了一會,才發現其他人臉色不對。
藍毛問道:“怎麼了,你們不覺得這很好看嗎?”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時間去看看眼科吧。”
立馬有人接茬:“眼科哪管這些,他是這兒有問題。”
說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藍毛作勢要去打他:“我去你的。”
衆人登時鬧作一團。
鬧完之後衆人搭了燒烤架子,七八個人雖然嘴上有說有笑,但中間那根線分得明顯。
付郵旁邊跟着警局的幾個男人,聚在藍毛身邊的則是幾個富二代。
藍毛跟付郵是在一起綁架案中認識,後來聽說他跟商扶舟關系挺近,有心搞好關系,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他們搭好架子,商扶舟兩人幫着拿食材,過了一會,他聞到一股糊味。
藍毛趁機:“怎麼糊了,你行不行啊。”
付郵把烤糊的肉翻了個面:“你懂什麼,這樣更入味。”
藍毛放聲大笑。
還有個架子沒人用,商扶舟拎了食材過去,問:“要不要試試?”
顧從宴面色淡淡,烤個串而已,不用他生火,隻需要掌握火候,撒撒調料,應該沒問題。
他伸手拿了一把手串:“可以。”
商扶舟在旁邊給他打下手。
顧從宴瘦長的手指時不時翻動兩下,然後不時拿過旁邊的調料撒兩下,看着像模像樣。
終于烤得差不多了,賣相還不錯,顧從宴額頭沁汗,心終于落到實處。
他挑起眉梢,遞了一串給商扶舟。
商扶舟接過,咬了一口,臉色微僵。
顧從宴期待的看着他,眼角透着得意,眼神帶着催促,似乎在問: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商扶舟艱難的咽下:“顧教授有意見可以直說,沒必要毒害我。”
顧從宴神色僵硬,狐疑的咬了一口,下一秒就吐出來了。
肉質又老又柴,還非常鹹,還混着羊肉的膻腥味。
商扶舟遞了瓶礦泉水給他,顧從宴灌了一口,緩過來,難得感到挫敗。
看來廚藝方面的天賦他沒有點亮。
擡眼看到商扶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顧從宴脖子迅速爬上一抹血色,他佯裝淡定:“第一次,還不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