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他沒繃住，眼裡浮現真切的笑意：“你這姓不錯，挺考驗人情世故。”

付郵眉頭緊蹙，聽到後面兩句話，又松開了：“還成，小段剛來那會，特青澀一個小子，傻不愣登的。”

他被成功的轉移了話題，小段是刑警隊加入不久的警員，個頭挺高，身闆壯實。

“一見面就給我警了個禮，給我問了聲好。”

小段那會剛畢業，人也老實，見到前輩要問好是理所應當的，因此看到付郵的第一眼，趕緊問好：“付隊長好！”

當時警隊的副隊長也在，他先是一愣，然後也回禮：“你好，你是新來的吧。”

小段面露疑惑：“你是付隊長？”

副隊長見他這樣，也有些懵：“對啊，我是金佑，刑偵大隊的副隊長。”

小段恍然明白過來，臉漲得的發紅，支支吾吾道：“不好意思……那個……”

見狀兩人都明白過來，好在他們都不在意這些東西。

付郵拍拍他的肩膀：“我叫付郵，刑偵大隊的隊長。”

小段低着頭：“隊長好。”

商扶舟晃着手裡的易拉罐，笑道：“還好我們付哥心胸寬廣。”

付郵也跟着笑：“師兄就别擠兌我了。”

其實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當事人心胸如何，換個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足夠那個小段被刻意針對，冷落一陣了。

别說什麼大領導哪會兒跟你小員工計較，往往是這種人最記仇，最能折騰人。

到達榆市政法大學後，是個學生出面接待的。

兩人跟着他來到禮堂的休息室，一個身着黑色棉服，頭發邊白了一圈的老頭正在裡面等着。

是他們當年的系主任，犯罪心理學教授方可紋

三人寒暄了一陣。

方教授打量着商扶舟，問道：“一會的演講準備的怎麼樣？”

商扶舟面不改色，指指付郵：“這話得問他，付郵向來膽子大，放得開，肯定沒問題。”

方教授人雖老，眼裡卻不見一絲渾濁，順勢看向付郵：“也是，這小子上學的時候，沒少讓人頭疼。”

付郵不明白演講的事怎麼就落在自己頭上了，好在他有個特定技能，遇到商扶舟，就很會看眼色。

這個技能至今沒有出錯過，于是他也順着兩人的話：“冤枉，我大學還不老實，宿舍，食堂，教室三點一線，标準的好學生。”

方教授裝作回憶的樣子：“當年夜不歸宿的名單上，可沒少出現你小子的名字。”

付郵插科打诨道：“哈哈哈哈周末出去放松放松，假還沒來得及批。”

除了節假日，他們晚上不在宿舍住，都要請假，一般周末沒課，老師也不會故意刁難你。

但付郵不是，但凡沒有早八，頭一天他都要出去浪。

“方老師，外面有人找。”有個學生進來道。

“你倆在這坐，我出去看看。”方教授起身，捋了捋衣服。

兩人也跟着起身：“好，您先忙。”

由于付郵要上台演講，沒一會就被人叫走了，過了不久有學生帶商扶舟在台下坐好。

開頭都是校領導講話，商扶舟以前聽就犯困，現在也一樣，也不知道這領導的講話究竟有什麼魔力。

他甚至想，要是失眠了，就找一段校領導發言，可惜他睡眠還算不錯，不需要這樣助眠。

領導講話，總是要打個官腔，商扶舟聽得直眨眼，實在撐不住，身體往後一仰，左手撐着頭，右手摸出手機。

付郵甩來好幾張表情包，小人揣手，配着緊張兩個字。

商扶舟很少用表情吧，翻了兩下自己收藏的，沒找到合适的，就随便回了個。

想了想，又從跟别人的聊天記錄裡找出一個視頻，轉發付郵。

商扶舟：你還會緊張？

付郵發了一拍跪着哭的小人。

視頻是兩段視頻合在一起的，第一段付郵進大學後排的一個情景劇，按照原劇情三兩下就可以走完，最多不超過五分鐘。

彩排好好的，正式表演那天他戲瘾大爆發，愣是拖到了十分鐘，偏巧他那幾個搭檔也愛演。

幾人配合的天衣無縫，臨了付郵還緻了個詞，這是他第一次在學校出名。

另一段是進入警局後，什麼地方都需要門面，在警局一堆小夥子裡，付郵以周正硬朗的長相脫穎而出，成為警局的門面。

有什麼公開活動，采訪都是他出面，這人雖然偶爾缺根筋，但是臉皮擺在那兒，本來就是他的主場，加上他一些發揮，把别人擠得配角都撈不着。

商扶舟正在翻着他那寥寥無幾的表情包，突然顧從宴給他發了一個鍊接。

商扶舟點開一看，是份調查問卷。

頭兩個問題比較正常，問性别和年齡。

他邊填邊想：顧從宴要做什麼實驗，在收集數據。

結果越看越不對勁。

他突然睜大眼睛，切了屏幕，扣了個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