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東西一一放進去,抓了瓶酸奶去書房了。
半小時後,商扶舟還在廚房忙,付郵打了兩通電話,說是找到張童跟張晶了。
商扶舟問了一嘴,知道兩姐妹沒事,兇手也抓到後就沒多管。
他屈起食指點了免提:“你跟顧教授說吧,我正忙着呢。”
付郵似乎在車上,從他那邊傳來一陣喇叭聲:“行。”
付郵琢磨兩秒,發出了有生以來最言簡意赅的語音。
用最少的話講明事情的經過。
這事有點戲劇性,付郵剛吩咐下面盯着路由震,結果他就出事了。
今天下午,他跟路芙約在一個私密性很好的餐廳,按理說兩人是親戚,如今路芙出了事,做侄子的當然要去看看。
一開始他們也沒當回事,直到天黑也不見他倆出來。
這就怪了,什麼事能聊一下午,付郵直覺不對,等找進去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一問才知道這餐廳不僅有後門,還有個隐蔽的側門。
付郵當時就氣笑了,立馬分成兩路,一路去路由震家裡,一路去路芙家。
誰知道走到半路,接到消息路由震被交警扣下了,原因是酒駕。
或許是喝了酒,被付郵一吓唬,剛開始還掙紮一下,後邊直接招了。
策劃綁架的就是路芙,路由震稱他隻是提供一點方便,其餘一概不知。
半年前路芙意外得知兩個女兒跟自己沒有血緣關系,頓覺天塌了,後來發覺老公出軌以及年輕時被騙,尤其看到張華跟兩個孩子的有血緣關系後,心中的恨意達到頂峰。
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就像個笑話,于是策劃了這起綁架案。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根據路由震的口供,撬開了路芙的嘴。
付郵他們忙了一晚上,身後跟着一個眼快睜不開的警員。
他問:“付哥,你說這兩姐妹到底怎麼回事?”
付郵也熬了一個通宵,大腦一片混沌:“不知道,行了,熬一宿了,趕緊回去補覺吧。”
警員打了個哈欠:“行,我先走了。”
付郵把證據整理好,寫完結案報告,然後倒在了辦公室的沙發,幸好閉眼前抓了條毯子蓋上,不然一覺起來,怕是要感冒。
兩天後,事情才弄清楚,說來也巧,有人用了張華的精子,生下孩子後一看是女的,就遺棄在醫院附近。
當時路芙生産時,因為護士長的疏忽,導緻孩子沒了呼吸,她怕這事被發現,上面怪罪下來,丢了工作,索性從外面抱了個孩子頂替。
姐姐就是這麼來的,妹妹則是張華一個相好生的,恰巧路芙生第二個孩子時難産,那段時間她精神狀态很差,動辄打罵哭鬧,最後生下來個死嬰。
張華實在經不起她鬧,索性從相好那裡抱了孩子來養,反正都是自己的種,是誰生的就不重要了。
這天中午,商扶舟收到師母出院的消息,他決定去拜訪一下。
開門的是周維平,他腰上系着圍裙,一隻手裡拿着菜:“師兄來了,快進來。”
看見身後的顧從宴,他一愣,畢竟今天這頓算是家宴,他記得商扶舟是這人的助理,哪兒有帶領導參加家宴的。
周維平很快調整好表情:“你好。”
顧從宴:“你好。”
師母正坐在客廳看報紙:“小舟來了,還有……顧教授?”
她之前在警局見過顧從宴。
商扶舟去牽顧從宴空着的手,不失禮節的晃了兩下:“對,帶他見見您。”
師母反應很快,明白過來:“這樣啊,來,快坐下。”
兩人坐下,商扶舟問:“您感覺怎麼樣?”
師母手垂在膝蓋上:“還行,這兩天精神不錯,醫生說恢複的不錯,所以讓我出院了。”
商扶舟道:“檢查報告在嗎,醫生給開了什麼藥?”
師母和藹道:“都在呢,維平收起來了,這段時間多虧他了,我才好的這麼快。”
廚房開着抽煙機,師母聲音又不大,因此周維平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商扶舟看着他做菜的背影,問道:“是嗎,他有心了,對了,之前怎麼沒聽您跟老師提起還有個孩子?”
師母頓了一下,才道:“他是我們收養的,一直在國外。”
商扶舟點點頭:“從小就在國外生活,一定很不容易,師弟是學醫的吧?”
師母笑容淡了幾分:“對,在霍普金斯讀的書。”
商扶舟似乎沒發現那一瞬間的不自然,表情不變道:“家裡有個醫生,會方便很多。”
師母點頭,算是同意這個說法:“顧教授也在國外上的大學吧。”
“叫我從宴就好。”顧從宴語氣溫和,“對,在紐約上學。”
師母對這個行業多少有些關注,也知道一點顧從宴,是個各方面都很傑出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怎麼跟商扶舟在一起了。
在她看來顧從宴聰明,商扶舟也不遑多讓,兩個聰明人在一起要麼揣着适當的糊塗過日子,要麼糾纏吵鬧最後分開。
商扶舟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笑道:“今天來見您,他特地買了不少東西。”
“給您買完,挑着挑着又買了不少我愛吃的,我們車的後備箱差點裝不下。”
這話一是說明顧從宴很重視這次拜訪,二是表明顧從宴很在乎商扶舟。
師母聽了,果然放心:“從宴也是個有心人啊。”
廚房裡,周維平抓着鍋鏟,突然一陣刺啦聲,他才翻動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