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機響了。”
梁以秋翻了個身把被子蒙住頭,模模糊糊的聲音傳出:“……你幫我關了吧。”
沒人回應。
但鈴聲卻是越來越吵。梁以秋最終還是面帶困倦地從床上起身,發絲淩亂,襯衫的領口松松垮垮,露出的白皙鎖骨上帶着紅痕。
他打了個哈欠,随手從床頭櫃上撈起手機,看也沒看上面的來電人就按了挂斷。
随後目光轉向身前。
身姿挺拔的女alpha正垂眸将袖口往上折了折,垂下的眼睫纖長,膚色冷白氣質溫潤,帶着股距離感。
梁以秋看着對方出了會兒神,反應過來後忙問:“你現在就要走了嗎?”
簡钰輕飄飄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你還沒吃早餐吧,我去給你做一份。”梁以秋說着就要下床,卻被對方拒絕,“不用了,我先走了。”
話落,她擡腳幹脆利落離開了房間。
梁以秋見狀歎了口氣,他和簡钰維持這段關系已經有三年了——地下情人的關系。最初,兩人因意外發生關系,對方臨時标記了他這個Omega。
标記可以洗去,但梁以秋早已愛慕她許久,借此提出想和她在一起,可簡钰并不喜歡他,他隻好退而求其次,留在她身邊,哪怕隻是當個情人也好。
剛開始那段時間他還開心得很,想着隻要自己努力總會讓對方眼裡有他的,後來卻發現簡钰喜歡的是他的哥哥。
還藏有他的照片。
梁以秋和哥哥梁以笙是雙胞胎,長相極為相似,所以簡钰隻是把他當替身。
隻是替身。
要不然也不會同意他留下。
梁以秋得知後又氣又失望,恨不得立馬和簡钰說清楚,或者質問她是不是真的,但他到底也怕他們就這麼結束,不敢問出口。
他試探過對方,卻隻是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
他也知道,簡钰并不在意他,頂多隻是把他當成送上門的床上洩欲的工具,想起來了就會把他叫過去,完事後沒有半點交流就會離開。
梁以秋想過放棄,但心裡又實在放不了她,一直拖着拖着就這樣過去了三年。
從他的二十二歲到二十五歲。
他們平均一個月會見幾次面,在簡钰的公寓裡做.愛,但不論是他的發情期還是對方的易感期都是抑制劑解決。
除了第一次時的臨時标記,之後簡钰再沒有給他留下過任何的标記,不論他怎麼誘惑勾引,就真的隻是情人而已,其他的關系半點也不會有。
到後來,梁以秋也認命了,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對方隻有他一個人,那這樣的話,不标記似乎也沒什麼。
至于替身的事,也被他藏在心底,或許會成為他的一根刺,時不時想起會疼一下,更多的就沒有了。
昨晚的話是他被簡钰的一個電話給臨時叫過來的,路上急急忙忙的,以為有什麼事,結果到了之後對方隻是把他按在床上弄,今早上也是話也沒說幾句就走了,就剩他一個人。
說不失望難過是假的。
手機發出的聲響拉回了梁以秋的思緒,他看過去,備注為白哥的人打來電話。
他接起電話:“白哥……”
白帆的聲音聽上去很不平靜:“以秋,不是我說你,昨晚的飯局我是特意讓你去露個面好結交一下的,關乎劇本的選角,你倒好,剛坐下就要走,電話也不接,這事做得不太好……”
梁以秋自知理虧,抱歉道:“不好意思白哥,我昨晚臨時有事,不是故意的。”
“能有什麼事?”白帆很是不解,“你要知道現在圈裡的情況不景氣,給你機會你還不好好把握,别到時候搞得連戲也沒得拍。”
梁以秋入娛樂圈這行有好幾年了,也拍過不少戲,但一直沒能火起來,按理說,他長得不差,演技也過得去,就是徘徊在原地不動。
經紀人白帆有心捧他也無力,把這歸咎于他運氣不好,現在的人不愛他那副寡淡的小白花長相,倒更喜歡明豔張揚類的。
就是沒趕上好時候。
尤其梁以秋平時看上去清清冷冷,觀衆自然更喜歡那些活潑的。
白帆考慮着讓他轉個型,往觀大衆喜歡的發展,但具體還沒想好,也就還沒跟他說,但他對于梁以秋屢次三番都無故缺席和提前離席場合有些不滿,想敲打他一下。
“以秋啊,袁導你知道吧,他那角色可是很多人搶都搶不來的,都說隻要拍了他的戲就能名利雙收,資源也能跟着上來一大截……”
“可是,白哥。”梁以秋認真道,“袁導他也不會選我啊,我難道不是去走個過場的嗎?”更别說除了他還有幾個當紅小花也在,怎麼也輪不上他。
他邊說邊從床上起來,想去把窗簾拉開,剛一動就扯着疼,身後更是傳來一股怪異的不适感,他臉色也變了,坐着不動了。
那邊的白帆頓了頓,繼續道:“那也是說不準的,不過你昨晚走那麼早,應該是沒什麼希望了。”
梁以秋沒怎麼在意,“嗯”了聲就算完了。
“白哥還有什麼事嗎?”他緊接着問。
“你過來公司一趟,到了再說。”白帆留下這麼一句就挂斷了電話。
梁以秋把手機放到一邊,又緩了會兒才到衣櫃找了衣服準備先去洗個澡,他每個月基本上都會來幾趟這裡,所以也留了些自己的衣服下來。
快速洗完澡,梁以秋将扣子扣好,連最頂上的那顆也給扣了起來,就是防止那些痕迹顯露出來。
簡钰下手重,無所顧忌,而他的皮膚又太白容易留痕,這是難免的,他算個公衆人物,不能讓别人看見和發現,就連每次過來都是偷偷的,跟偷情一樣。
他也确實隻是對方的情人而已。
之後,他又整理好睡亂的床鋪,想了想給她留了個紙條說自己回去了,貼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保證對方隻要一進門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