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樣的嗎……”梁以秋低聲說着。
“我怎麼樣?”簡钰捏起他的下颚看向自己,反問,“你不就是想死嗎,死了一了百了。”
梁以秋沉默了下,“我在你這裡是什麼,我死不死又跟你有什麼關系。”而且他現在好好的,哪裡就跟死扯上關系了。
“是誰一直纏着我的?”簡钰語氣平靜。
今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簡钰沒有顧忌地開口:“你知道你像什麼嗎,把所有事情搞得一團糟後自己反而死了能解脫了,要不就是遊離在外,你以為你是受害者,但誰又不是受害者。”
“你是為了我,覺得自己很偉大嗎?事實上你嚴重打攪了我的生活,說了你還不聽,兇幾句就要哭,誰家情人會像你這樣。”
梁以秋頓了頓,“我以為我已經不是你的情人了。”
簡钰盯着他沒答。
這樣安靜了一會兒,梁以秋率先忍不住了,“所以你跟我說這麼多是想表達什麼,我是有很多不對的地方沒錯,那你就沒有嗎,如果你想分開的話直接說就行,不用在這裡拐彎抹角。”
再這樣下去,他是真受不了她了,喜怒無常的家夥,就知道掰扯掰扯。
“跟我道歉。”簡钰命令他。
“為什麼?”梁以秋幾乎是瞬間反問。
“沒有為什麼。”簡钰聲音微冷,“是誰說聽我的話,再者難道一開始不是你在自作主張,沖動行事,要個道歉不過分吧。”
她的意思仿佛在說,既然這段關系中更想和需要繼續的是你,那就得按她說的做。
“那如果我不願意呢?”梁以秋好一會兒才輕聲道。
“……”
回應他的是衣服撕碎響起的撕拉聲。
梁以秋眼神驚懼地看着她的動作,不停往後退,後背卻抵上堅硬的床頭,他無路可退,眼看着對方一點點靠近,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發生的事越來越混亂,梁以秋的腦子是亂的,身上是疼的,整個人像是被拽着往下墜落,耳邊是仿若惡魔的低語——
“我讨厭我媽,你也得讨厭。”
“不要……”梁以秋抗拒地縮起身體,全身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發着顫,淚水沾濕了眼睫,眼前的一切恍惚起來。
“你把我當什麼。”他痛苦地開口。
尾音落了空,他徹底暈了過去。
……
窗外下起了大雨。雨聲将屋内的聲響隔絕,像是一場無聲的啞劇。
他被放進溫熱的水中,身上的污穢被洗去,布滿紅痕的身體上,臉色襯得有些蒼白,始終不安地蹙着眉。
抱着他的人面無表情,輕柔地撫過他的眉眼,察覺到他的退縮,反而勾了勾唇,溫和的神色在沉默中顯得陰翳。
突然,沉睡中的人眼角毫無預兆流下淚水,滴落在指尖,她撚了撚,放在唇邊舔了舔,眼中滿足的色彩一閃而過,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最後,她幫人擦幹身體,換上襯衣,起身回了床上,周圍昏暗下來。
-
簡钰做了個夢。
那是簡钰和梁以秋的初見,是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
在看見對方的那一刻,她其實第一眼就認出他并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梁以笙,他們長得很像,卻又一點也不像。
五官大差不差,隻有那雙眼睛完全不一樣。
有句話說,通過一個人的眼睛可以看出對方的性格和氣質,是心靈的窗,簡钰之前不信,後面信了。
梁以笙的眼睛是明亮溫柔的,聰明的,而梁以秋則是安靜又孤獨,像是沒有什麼能夠讓他産生波動,那時的簡钰也是這樣,所以她輕易能看出來。
不過她很會僞裝,而梁以秋隻會擺在明面上,展示給所有人看。
因為林言曾經做的事,她對Omega一直存有偏見,拒絕接觸,學校裡大部分人都喜歡梁以笙那樣的Omega,她卻沒多大感覺。
那時候見了梁以秋第一反應是覺得他蠢,看上去就不怎麼聰明,在她面前低頭拘束地扣着衣角的樣子讓人很不耐煩,和他哥梁以笙完全是兩個類型。
四個字就是不如他哥。
簡钰跟他說了幾句就猜出他是什麼性格,她對這種人無感,即使是後來再見也是一樣,頂多看他傻傻的會生出點逗弄的情緒,僅此而已——在意外标記發展情人那段發現之前都是。
至于後來,那就是之後的事了。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變,或許是留那樣一個人在身邊太久了,久到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明明一開始是覺得他蠢蠢的很好玩,對她的喜歡也毫不掩飾,太單純了,讓人很想欺負,她也喜歡欺負他,仗着他的喜歡。
她想的是這樣下去也沒什麼不好,也許哪一天她心情好了就會給他個“名分”,看在他這麼愛她的份上縱容多點也沒什麼。
作為alpha自然應該大度一點。
但事實往往不能如你所願。
從聽到那個愛哭脆弱的Omega自毀腺體的那一天,有什麼在悄悄變了。
他們都變了。對方是長久得不到回應,愛意的保質期限臨近的變,她是一天一天中積累下來,就等着哪一天沖破屏障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