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钰輕飄飄道:“他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他。”仿佛半點都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也沒有看他。
“……”
梁以秋将碗磕在桌上,發出清脆的一聲,簡钰往他他那邊瞥了眼。
梁以秋滿臉都寫着我生氣了四個大字,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怎麼了?”她耐心問。
梁以秋沉默了下,才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你昨晚答應過我的,所以那麼欺負我我也不說你,結果就用看不慣三個字來敷衍我,覺得我很好糊弄嗎?”
“那你想聽什麼?”簡钰也把碗放下了,稱得上審視的目光看着他。
“我就想知道你之前怎麼了不行嗎,我想更了解你一點,我的事你都知道,但你的我什麼也不清楚。”梁以秋低着頭,吸了吸鼻子。
“到底想不想跟我一起好好過的……”
氣氛安靜了一會兒,對方始終沒開口,梁以秋按耐不住擡眸去看她,下一秒對上她那雙漆黑深不見底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吸進去。
“知道了又怎麼樣,那隻不過是小事,過去了沒有提的必要。”他聽見她說。
“怎麼會是小事。”梁以秋認真地道,“你的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是把你當做親近的人才想知道的。”
他的眼裡沒有絲毫掩飾的真誠和熱愛燙得她愣了一瞬,縮了縮指尖,移開視線,剛想說什麼對方靠近過去抱住她,不怎麼擅長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沒關系,我不會嘲笑你的,你可以告訴我,我什麼都願意聽。”
如果她這個時候再說點冷漠拒絕的話,他會哭的吧,而且還會有其他的人對她這樣嗎,沒有任何保留的純粹愛意。
簡钰知道,不會再有了,隻有他一個。
輸了又怎麼樣。
于是她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真的是件小事,我媽帶着我剛嫁進林家時,我們都看對方不順眼,他偷偷把我的抑制劑換成了Omega的,但被我發現了,最後也沒有怎麼樣,而他又是個Omega,年紀小不懂事,做出點錯事沒人會怪他。”
“我媽也是這麼說的,身為alpha不要和一個Omega計較,對方還是你的弟弟……”
“Omega又怎麼樣,弟弟又怎麼樣,那也不能讓他欺負你啊。”梁以秋不滿道,“你媽媽也是,為什麼不站在你這邊。”
簡钰低聲笑了下,捧着他的臉,指尖蹭了蹭他的下巴,淡淡說着:“她想做什麼,我也管不了,是吧。”
梁以秋忽然用力抱着她,把臉貼在她頸窩上,像是承諾一般,“簡钰,我會永遠在的。”
簡钰輕輕“嗯”了聲,撫摸着他的後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眸中卻是一片冷意。
“好了,你該去上班了。”半響,梁以秋才不舍地放開她,“等會兒遲到怎麼辦。”
“好。”
“等你回來。”梁以秋最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看着她的身影離開,很快門被關上,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的表情也随之變淡。
他直覺對方沒有完全說實話,林言做的肯定也并不止這些。雖然他平時總說簡钰是個小氣的人,但那不過隻是“情趣”。
如果簡钰真的那麼小氣,她根本不會容忍梁以秋在瞞了她之後,偷偷離開還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相處,什麼都不變地對他。
就像有時候梁以秋真的對她無理取鬧,她也隻是縱容着,頂多訓他幾句,實際不會做什麼。
隻有梁以秋知道她有多好。
如果林言做的隻有調換她的抑制劑并且還沒成功的話,簡钰不至于到現在還讨厭他,一定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她不想跟他說也是正常的,畢竟沒人會想把自己的傷疤揭給别人看。
換做是他也不一定能把從前的事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她今天能開這個口在梁以秋看來就算很好了,實在要強求下去也不好也沒用,會有其他辦法的,他遲早能知道答案的。
梁以秋把剩下的粥吃完,又給甯初打了個電話,約定好去他家拿行李的時間,他身體還不舒服,現在也還早,就回到房間補了下覺。
晚上簡钰回來的時候梁以秋一如既往地上前抱住她,仰頭親了親她,嘴裡說着“你回來了”。
簡钰給他簡單弄了點吃的,然後自己回了房間,睡覺時兩人躺在床上相擁在一起,早上的對話像是一場夢和幻覺,并沒有打擾他們半點,唯一的轉變是他們更加自然親密。
隻有獨處時那些事會湧上心頭,困擾着他,不過他拜托過甯初幫他查之前林家的事,等再過幾天就能知道結果了。
梁以秋在等着去找甯初的那天。
前一天晚上他特意跟簡钰說了聲,不過是在兩人纏綿的時候。
他話說得含糊不清,嗓音被撞得破碎,但簡钰還是聽見了,低頭吻掉他眼角的淚,随手幫他擦了擦汗,她沒在意地說了聲“好”。
“要不要去接你?”她沒停。
“不用了……”梁以秋緩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她,瞳孔失神,沒過多久又陷入情欲之中。
簡钰安撫地和他接着吻,緊緊地把人抱着,她的懷抱很有安全感,讓人感到安心滿足,梁以秋很快沉沉睡去。
他閉上眼睛,沒有發現簡钰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深沉,意味不明,她一下一下動作極輕極慢拍着他的背,低聲說了句什麼,不清晰,臉上的表情恢複原樣,像是錯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抱人起身去了浴室,床上是淩亂的床鋪,旁邊是亮起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