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小太陽”。
陽光隻落在她身上,那是獨一無二的。
但簡钰習慣了對他冷臉,她總是覺得,她什麼還沒做梁以秋就已經用行動拿捏她,更會“恃寵而驕”,如果她一旦回應對方隻會更加放肆,她才要保留着那點底線不能放開。
尤其簡钰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愛上誰,一開始更不想承認那是愛,她表面僞裝心裡諷刺,在她眼裡對方很“有心機”。
她不能妥協,那樣會輸得很難看。
簡钰從小到大都是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優秀自信,光彩奪目,任何事包括簡月凝和林家她都不關心,沒有誰能影響到她,就像她不把那個在她面前蹦跶的林言放在眼裡。她隻有自己。
所以她不想放任另一個人試圖占據她心裡某個角落,她需要裝作冷漠,無情,企圖讓對方知難而退,自行離開。
直到後來,她改變原有的想法——她想要得到這個人。
既然放不下,那就幹脆讓他成為她的。
簡钰知道,他為了自己是能做任何事的,哪怕是違抗家裡定下的婚事。
起初,在得知他要和别的alpha訂婚時,她是不動聲色的,沉默地觀察着事态發展,也是想看看梁以秋會做何選擇。
她當然知道他是愛她的,但當他們之中出現另一個更好的選項時,對方能保證永遠選她,站在她這邊嗎?
她承認她是自私的,隻為自己考慮。
那很正常,她從前就不被選擇過,母親簡月凝選了林家的生活,簡父從來沒多在乎她,從另一種意義上她也是個沒安全感的人,乃至于她隻想要唯一的,真誠不變的。
她想要的也隻有梁以秋能給她。
多到湧出來的愛意隻圍着她轉,她清楚知道這一點,但始終不能放心。
可也正是因為她的不作為,導緻了後面更加殘酷的發展,後來每一次想起,簡钰都會想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
為什麼連一個标記也不肯給他。
她習慣了對他敷衍,在意也變得不可言說,她以為她是對的,其實錯得離譜。
梁以秋自毀腺體了。
那一刻她在想,她把對方當成什麼,她好像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兩人維持情人的身份有三年之久,好像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簡钰隻知道他是特殊的,可總會忽視他。
她總說梁以秋蠢,實則她才是最蠢的那個,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強行阻斷與他人的聯系,眼睜睜看着愛她的人淪為殘疾Omega。
說她心硬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
她想要對方道歉,隻有她自己知道是她很害怕,她見過他很多次躺在病床上閉着眼睛的樣子,幻想着他再也不能睜開眼,不能開口喊她名字,朝她笑和抱怨。
對方住院的每個晚上,她看了他一次又一次,在旁邊守着他,常常回過神就是天亮,可她一點也不覺得困。
她的大腦仿佛永遠留在聽見梁以秋毀掉腺體的那天。簡钰再也對他生不起氣來,無論他做什麼也怪不了他,他要走她也能先去找他,她就該一輩子對他好,包容他,愛護珍惜他,她整個人完完全全都是屬于他的。
每一次梁以秋以為是自己在主動都少不了背後簡钰的退讓心軟,造就一次次的和好。
台階都是互給,感情都是雙向,他們經曆過太多挫折磨難,就活該永遠在一起。
簡钰後來想,或許她早一天對梁以秋說出喜歡這兩個字,那他也不至于傷心這麼久,以及鬧出替身的烏龍,在無數個熟睡的夜裡無意識流淚。
即使她再怎麼哄也沒用,她想說她其實很想吻他,隻是單純接吻的那種。
如果梁以秋問她為什麼,她會說因為他是世界上最可愛和讨人喜歡的Omega。
“寶寶”的稱呼他想聽多少遍都行。
他就是她的“小孩兒”。
盡管他現在不太成熟理智,但沒關系,她依舊願意陪他長大,再對他說一句愛你,她已經能預想到他激動高興,語無倫次的樣子。
這個時候她會沖他笑笑,承諾會愛他一輩子,哪怕他飯做得再難吃也能接受。
她由衷感到幸福。
因為,這次她不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