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遊漫不經心地将微亂的長發别至耳後。
然後,他擡腳踩過血泊,提着妖刀,慢步踱至幾名當事人面前。
他眉眼靡麗異常,偏偏透出森然煞氣,讓人心生恐懼,不敢輕慢。
梓遊似笑非笑道:“喂,你們不是喊着要我償命,要殺我嗎?”
杜魯特的父親是做生意的,沒少在酒桌上給人當過孫子。
所以,他極為圓滑,識時務。
懾于梓遊的威壓,他竟然當場滑跪道:
“哎呀,這位少年英雄,瞧您說的,今天這事,隻是一場誤會罷了!”
梓遊偏轉過臉,他實在很美,但卻美麗到妖邪了。
他被杜魯特父親的話逗笑了,挑眉道:“嗯?是誤會嗎?”
梓遊指了指杜魯特的商人父親,蘇慎文的鎮長父親,以及晴翩然的母親,笑道:
“但我覺得,這不是誤會哦?”
“我這人呢,就是有仇必報,你們都想好怎麼死了嗎?”
杜魯特的父親連忙叫屈道:
“哎!小兄弟,有話好好說,别喊打喊殺啊!”
“我覺得,其實……我那位小兒子也是死有餘辜!”
“我可以出五十萬做賠禮,買我的命,求您今天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可以嗎?”
梓遊确實缺錢。
他還計劃着還安斯艾爾的人情,并不願意總是被安斯艾爾照顧。
聞言,他興緻頓起,颔首笑道:“可以,我接受。”
杜魯特的父親沒骨氣,蘇慎文的鎮長父親卻要更傲氣,更講究面子與身份尊卑。
他恨梓遊不死,恨到咬牙切齒。
明明遇到危機,他卻還要擺出上位者的姿态,講起了大道理,訓斥道:
“放下刀來!你小小年紀,怎麼如此心狠手辣?”
“你殺了我們的孩子,難道還要殺了我們嗎?”
“我看你的父母真是不好好教你,放你這個禍害出門!”
梓遊似是感到稀奇,微微挑了下眉。
沒等話音未落,他便驟然出刀,将蘇慎文父親那顆喋喋不休說教的頭顱斬落于地。
沾血的人頭高高飛起,又跌落在塵埃之中。
它一路骨碌碌滾至晴翩然母親和班主任的腳邊,吓得她們放聲尖叫。
梓遊微笑道:
“真是有趣,你們以權勢壓人,想随意處死我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現在嗎?”
“如果我打赢了,難道不是也可以用強大的武力随便踐踏你們嗎?”
晴翩然的母親極為貪生怕死。
她突然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道:“别殺我,我也向你賠禮道歉!”
“我不該指責你,不該想讓你償命!”
她又一下下磕起了頭,衣裙散亂,顔面蕩然無存。
于是梓遊沒多再追究。
由于傳統的教育,他天然對女性會帶有幾分謙讓。
他又看向班主任,還沒說話,班主任就當場想起曾差别對待梓遊,對他動辄打罵的往事。
她一個激靈,也開始道歉:
“不好意思啊,梓遊,我是一個不稱職的老師……”
“我承認過去對你不太好。現在我知道我錯了,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呢?”
為表誠意,她還自扇了一巴掌。
梓遊客氣道:“沒事,都過去了。反正我也不會在你的班級讀書了。”
他又轉而看向杜魯特的商人父親,頤指氣使道:
“喂,除了錢,我還要一台最新的光腦!”
在未來時代,光腦十分普遍,幾乎是人人必備之物。
然而梓遊沒錢,他沒有光腦。
杜魯特連連點頭哈腰道:“好好好,我馬上給您準備!”
他不像晴翩然的母親隻是口頭辱罵,是真真切切派保镖去殺梓遊的。
所以他的賠禮歉意,也必須比其他人更厚重許多。
梓遊惡劣地調侃他道:“您這番作态,真教我想起您的兒子。”
“我記得那場殺I戮真人秀有人氣值機制,可以通過打賞獲取人氣值。”
“杜魯特為了拿到打賞,又是學狗叫,又是扇自己的屁股,還撕了晴翩然的裙子呢。”
“那會他向觀衆點頭哈腰,也像現在你對我一樣。”
杜魯特的父親尴尬道:“哎!不提那個敗家玩意了,盡會給我招災惹禍!”
“其實除了杜魯特,我還有兩個兒子。以後,我還是得用心培養他倆!”
沒過一會,杜魯特父親的賠禮就被保镖們很快送了過來。
梓遊愉快地收好錢,才收起了刀。
他準備離開,走向人群。
而人群連忙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自動給梓遊分出一道可通行的路。
人群的圍觀者中,不乏梓遊過去的同班同學。
如今,他們是徹底對梓遊改觀了,不敢再以輕蔑、貶斥的态度對待梓遊,心中隻有恐懼、敬畏、崇拜和豔羨。
一周前,梓遊還是讨人嫌的陰沉人士。
但現在,他們已經意識到,覺醒異能的梓遊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們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梓遊剛走出人群,又突然折返回去。
杜魯特的父親大驚失色,臉色煞白,兩股戰戰。
他還以為自己之前做得太過,梓遊不願守信,還想把他殺了。
但是梓遊隻是走向被他劈成兩半的鋼拳,伸出雙手,翻翻找找,然後扒走了鋼拳的錢包和光腦。
做完這些事後,梓遊才大搖大擺離開了現場。
銀翼追在梓遊身後,無語道:“梓遊先生,您很缺錢嗎?需不需要我為您打點零花錢?”
銀翼見慣了大錢,準備一轉賬就轉幾個億。
在它眼裡,杜魯特父親的賠禮費和鋼拳的錢包,都是比芝麻還小的錢,還不夠塞牙縫的。
梓遊實誠道:“謝謝你,不過我還是想花自己掙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