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秋,艾爾伍德莊園
薇薇安站在窗前,指尖緩緩拂過窗框,望着月光籠罩下的花園。
“看來我的新課程得提前開始了,”她輕聲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我還準備再晚一點教他們呢。”
阿爾弗雷德從背後輕輕抱住她:“什麼?”
薇薇安轉過身,直視他的眼睛,“我們必須讓他們做好準備,不僅僅是魔法上的準備,更重要的是心靈上的。”她停頓片刻,“如果真有更糟的情況發生,僅僅會使用魔法是不夠的。”
“我想我可能要教孩子們一些社交技巧,那些能幫助他們保護自己的技巧。”
“社交技巧?”阿爾弗雷德挑眉。這個提議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認知中,保護通常意味着更強的魔法能力、更好的戰略布局——或者對規則的熟練掌控。
“是的,”薇薇安微微一笑,那是她特有的溫和而自信的笑容,“在音樂界這些年,我學會了如何在各種場合下保護自己。”
“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保持沉默;如何識别真正的朋友,還有那些你最好保持距離的人;如何在不暴露立場的情況下了解對方。”她的眼中閃耀着那種隻有在談論自己專業領域時才會出現的神采,“你知道,音樂圈和其他社交圈一樣複雜。經紀人、贊助商、唱片公司代表、評論家、同行,甚至是觀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期待和目的,特别當你是一位年輕的女性鋼琴家時。别人總覺得你要麼靠着裙擺和家世赢得喝彩,要麼必須比男人更冷硬、出色好幾倍,才算配得上那個舞台。我必須在保持自己音樂純粹性的同時,知道如何和他們打交道。“
阿爾弗雷德靜靜聽着。他了解薇薇安的經曆,也尊重她一路走來的選擇。但每次聽她講出來,他總是心頭一緊。
作為魔法界法律的執行者和維護者,塞爾溫家族的一員,他早已習慣從秩序和責任的角度來理解世界。他深知人際關系的複雜性,但他很少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孩子們的教育問題。
“這些在危險時期都是關鍵的技能,”薇薇安繼續說道,“我并不是說要讓他們變得圓滑世故,而是要讓他們學會保護自己,學會識别真正的威脅和真正的朋友。”
阿爾弗雷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過去的經驗告訴他,薇薇安的分析是正确的。
“你說得對,”他緩緩開口,“現在由你來教導他們再合适不過。魔法教他們如何施咒、怎麼防禦,但隻靠魔法是遠遠不夠的。我一直專注于他們的魔法基礎……可能忽略了心理層面的防護。”
薇薇安輕笑一聲,擡手撫了撫他的臉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阿爾菲,隻是他們也需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靠魔杖就能解決的。我們隻是各有所長罷了。”她頓了頓,朝阿爾弗雷德眨眨眼,“我猜艾莉可能不太喜歡這門課,她偶爾有些理想主義。西弗倒是不一樣。”
阿爾弗雷德點點頭,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你總是知道該怎麼做。”
薇薇安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們會保護好他們的,無論發生什麼。”
月光下的花園是如此靜谧,隻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阿爾弗雷德突然皺起眉頭,目光轉向門口。他輕揮魔杖,施了一個咒語,仔細聆聽片刻。走廊裡一片寂靜——但有人的确剛剛在這裡停留過。
“怎麼了?”薇薇安注意到他的異樣。
“有人來過。”阿爾弗雷德低聲說,走向門口檢查,“腳步很輕,應該是想避免打擾我們。”他仔細觀察了門框周圍,若有所思地看着走廊深處,“可能是西弗或者艾莉。”
薇薇安也走了過來,“你覺得他們聽到了什麼嗎?”
“應該沒有,隔音咒語一直在。”阿爾弗雷德回到她的身邊,“……不過,他們可能察覺到了我們在讨論一些嚴肅的事情。”
薇薇安輕輕歎了一口氣,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但願他們沒有。這個年紀……本該無憂無慮的。”
她停了一下,目光微垂,“……我還是希望他們能盡可能輕松一點。隻是這兩個孩子,你也知道,他們有時實在太敏銳了。”
“我會先和他們談談,”薇薇安最終說道,“不會太明顯,但會讓他們開始思考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