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仔細回想後荒草得出了相同的結果。
“你忘了一些事情。”符戈斷言道,“這道傷疤是我進入莊園後你留下的。”
荒草聞言有些皺眉,忘了什麼?可是他明明記得一切。他朝符戈被衣物遮住的傷疤看去一眼,腦子裡依舊一片空白,難道他也開始健忘了?
“我仍能記得過去所有發生的事。”
“但……”荒草看向那道疤,接着說:“我對這道傷毫無印象。”
符戈則是朝外吐出一口煙,神色莫名,他沒再說話,一根煙已在他手中燃盡,留下一截煙頭。
江祿暫且換了個話題,在一邊讓荒草再描繪一下莊園的内部,雖然網上能夠找到大量的圖片,但他們還是更想知道内部人的視角。
這終于是荒草熟知的問題,他語速流暢多了。
“莊園内劃分成八個區域,平常就這樣尋找每個科員的住宅,中心都是木質閣樓式房屋,外圍則是一些活動設施,最大型的是一個拳擊訓練館……”
荒草說了很多,不過實際上與他們獲得的消息相差無異,江祿手撐在椅背上,揪着自己的卷發又問道:“那人呢?”
荒草在莊園相處的人也不多,他想了想說:“平日裡我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們對我極為關愛,莊園裡的人也很友善,認識的人都很關照我。”
他鄰居的洛先生還時常還請客讓他留宿。
江祿一臉狐疑,“他們真那麼好?”
荒草點點頭,父母和叔叔一直以來就很疼愛他,或許這也是他完全不了解會有人離開莊園這件事。
“嗯,他們很愛我,我也一樣。”
江祿嘶了一聲,語氣帶着些費解,“可是,你不是……”江祿沒把話說完,剩下的話也無需多言。
他說着愛他的家人,但半年前放火燒了整棟房子的人,又實打實的是他自己。
荒草垂下眼睑,看上去有些憂傷。
“當年的事情我很懊惱,我從沒想要這麼做過的。”
他當時隻顧着殺死房子裡的惡鬼,也忘記了房子裡的人。
江祿聽聞荒草的話後也随之陷入沉思。
另一頭将煙頭抛進垃圾桶後,符戈對江祿說,
“明天我帶上他去防空洞。”
“行,我去給你們收拾東西。”
兩人又這樣替荒草決定了接下來的安排,荒草在心中無奈歎氣,不過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為難他。
江祿走後,符戈就拉着荒草上了樓。
剛才從外看這還是是個角落處的小房,沒想到内裡别有洞天。閣樓上劃分出兩個小房間,透過敞開的房門可以看見屋頂開着天窗,光線比樓下敞亮多了。
“今晚先待在這裡,明早會帶你去别的地方,做個身體檢查。”
說完他就先一步下樓了。
荒草注視着對方的背影,腦子裡思緒複雜。
他無法完全信任符戈和江祿,盡管他們所說的矛盾點确實存在,但那太過無力了,他們還隐瞞了更多的事實,況且荒草也确實好奇,符戈肩上的傷疤真的是他留下的嗎?
這麼一想,他暫時沒打算離開。
等到符戈端着一個盤子重新上來時,荒草依舊很在意,“我們是怎麼相遇的?”
符戈将盤子放在木桌上,碗筷放到荒草手中。
他簡潔地說:“我從莊園的外牆進來,在行走途中遇見了你,你一眼認出我不是莊園内的人,所以我們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那傷應該也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荒草看向符戈比自己健壯的手臂,他雖然現在體力下降了不少打不過符戈,但是當時在莊園對上符戈恐怕也沒辦法全身而退,可是他身上哪處都是完好無損的。
“我沒有受傷嗎?”
“沒有,不過我在你的手上留下了一針。”符戈指了指荒草的手臂。
荒草也順勢看着自己的手,那裡此刻什麼都沒有。
“是什麼針?”
“我不清楚,但是我父親曾經說過,這是能救你們的東西。”
“救我們的東西……”荒草低聲重複了一遍,内心有些疑惑。
“那是什麼?”
這回符戈也無法回答他的問題,“我父親留下的時候并沒有講清他的用處。”
這反倒勾起荒草的求知欲。
符戈似是看出他的疑慮,将小菜推向他道:“先吃飯吧。”
荒草道了聲謝謝後,一邊吃飯一邊默思。
晚飯結束後荒草坐回到了床上,符戈就在他兩臂外的毛毯上,荒草猜測這裡原本是符戈的房間,眼下被他占據了位置,荒草略感抱歉,不過符戈隻是擺擺手讓他不用在意,荒草也就沒多說什麼。
他盯着天花闆看了一會後,又開口問,“你們跟莊園有什麼聯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