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柯茂所說,那裡是沙漠邊緣,臨近海域,港貿發達。白天車水馬龍,夜裡燈火輝煌。八街九陌上,一片燈紅酒綠。是夜,人們沉溺于紙醉金迷,醒來,人們仍高呼不醉不歸。闊綽的富人揮金如土,沉淪于這片地上天宮,至于窮人,或許隻是來放縱一回。
柯茂描繪的繪聲繪色,令人神往,荒草倒是更好奇真的有一個地方隻會讓人隻有快樂嗎。
當然,答案隻有他自己到了才會知道。
因這會要直接到邊緣去,路上又要繞到其他地方送貨,路程比之前多了不隻一倍。景色重重複複,大差不差,讓人不知何時才能離得開這片沙漠。荒草想起當初在酒店,甚至一眼望不到除沙子外的任何事物。
說到酒店,荒草偏頭好奇地問符戈,“你在那裡有房子嗎?”
符戈緩緩點了點頭。
他真有錢。身無分文的荒草又一次想到。
畢竟在繁華區域的房子一般都很昂貴,尤其是上次荒草偶然看見了一眼房價,恐怕他再幹個幾百年都不夠。
不過話又說回來,車隊的生意看起來可不是能有暴利的,荒草有些好奇符戈是如何攢錢的,但還是沒有問出口。
一路順風。這基本是所有遠行之人都會期盼的,平安的離去,安好的歸來,如果能如此順利自然是再好不過,可惜不是每段旅程都如此遂人心意。
夜間,荒草靠在舒軟的車架靠墊上,淺淺地睡着了。風從半開的的門窗裡吹進,帶着些許雜草的氣息,還有血腥的味道。
荒草睜開眼睛,瞬間變得清醒。這個味道不對勁,已經在沙漠上待了很久的荒草,對此間突然出現的血味很是敏感。
是從哪來的?荒草透過車窗左右觀察四周,卻似乎一切安然。
夜空下僻靜沉寂,零星幾株植被亦是在月下恬靜沉眠,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多想。
直到荒草注意到悄然出現的幾聲異響。
那是獅吼。
荒草這下知道是什麼了,是沙漠上的獅群,而那血腥味可能來自他們的獵物。
低低的獅吼仍在持續着。
符戈意識到異樣後,也是起身坐直,半眯起眼。
“有獅群。”荒草迅速道。
符戈低聲嗯了一聲,聲音不像平日那般平和,他接着拿起手機,一邊撥号一邊對荒草說:“聯系一下别人。”
“好。”幸好昨天荒草發現自己隻有符戈一個人的聯系方式後,就去要了别人的電話。
他們各自打通給了車隊幾人,提醒他們附近有獅群準備撤離。
其他人收到消息後很快動身戒備起來,唯有其中一位叫胡弘壯的人,電話遲遲沒有接通。
許是符戈也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他眉毛皺得愈深,獅群離他們可不遠。
符戈和荒草所在地位置最靠前,而對方在最尾端,所有的情況都是未知的。
符戈又打了一次電話,不是給胡弘壯,而是給在他前面的車員,“劉戒,車窗透一條小縫把攝像頭探出去,看看胡弘壯在嗎。”
“好,符哥。”
接着對方挂斷了電話,符戈握方向盤,一手啟動着卡車。
沙漠上的野獸低吼聲如同沉重的低鼓,在深邃的漠色中回蕩,呼吸聲都顯得如此出衆。
盡管荒草曾經都生活在安全和平的莊園,但基礎的常識下他也知道在赤手空拳的人可以輕松被獅子撕碎,更何況是獅群。
等待回應的過程中,荒草從未感受到氣氛如此焦灼,那個車員前幾天還在教他打牌。
時間像是一個被丢進熔爐的時鐘,分秒都過得很艱難。
劉戒還未重新打來電話。
“有槍嗎?”荒草忽然問。
如果獅群離他們太近的話,就必須有自保方式。
“有,你會用?”符戈道。
“會。”或許荒草回道不會才是合理的,但他不僅會,而且還用得很好。槍支使用是莊園的必學項目之一。
符戈聞言沒有多問,果斷回頭拿了兩把槍出來。
一把獵槍,一把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