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到洛見鋒的實驗室,裡面的東西雖然都大變樣,但也有部分是媒體報道過的情景,沒有什麼特别的。
在洛見鋒的指引下荒草來到一個獨立開來的大型儀器上躺下,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又湧了上來,甚至比之前更加強烈,荒草差一點就要徑自起身,好在隻隔一分鐘洛見鋒就讓他起來。
趁着對方觀察數據的時間,荒草又環視了一圈,淡淡的藥水味還有尋常的器械,或許洛先生的實驗室就是模範代表也指不定。
結束短暫的檢查後,洛見鋒帶着荒草出了實驗室,他臉上是幾乎異于尋常的笑容,眼角紋層層疊起,語調高昂,
“恢複得很好,荒草,你恢複得很好。”
“嗯,謝謝洛先生。”
洛見鋒滿面喜色地将報告放在了儲物櫃裡,洛宇此刻也做好了午飯,幾人來到客廳坐好。
洛宇手邊還是那幾個果實,不過此刻多了一碗湯,而男孩坐在高椅上拿着勺子攪動碗裡的飯。
“下午要走的時候,讓洛宇跟着你吧,現在可不會随便讓人出去。”洛先生半開玩笑地說。
荒草回道好,他還惦記着昨天的照片,午飯結束後詢問洛先生是否還有他以前和父母的照片,他有些留念。
洛見鋒摩挲着下巴思索,最終找到一本相片集,當年集體合照後活動方會給他們留下一本薄相片簿做紀念,現在估計是沒有了。
洛見鋒将相片集遞給了他,上面的塑料封膜還完好無損,“這裡面應該有他們的照片。”
荒草接過後道了聲謝謝,将塑料膜撕開翻動起來,這一本收錄了十五年前到十年前左右的照片。
照片從略顯模糊到清晰無比,呈現出時間跨度,荒草稍一翻動就有了意外之喜,這上面還有他更幼時的照片,那是在十三年前的照片上,他七八歲的模樣,再往前就沒有了。
上面的他都是同一表情同一手勢,荒草自己看了都覺得單調,草草略過後他翻看着十一年前的照片,一年間全莊園能拍下的照片有很多,但幸運的是荒草果真找到自己和父母叔叔的合照,他的衣領上也繡着相同的花。
在這段時間内拍照的孩子身着的襯衫都是同一款式,所以那個帶紅斑的男生也去過那場藥物研發賽。
那場研發賽,會有什麼特别嗎?
荒草試着再去尋找紅斑男生的照片,可惜隻有一兩張,連荒草自己的都變少了不少。
不過至少他能夠清楚對方在莊園内的身份了。
荒草又翻回了一開始他和父母的合照,在監獄待上一段時間後他們的面龐在他腦海中已經有些模糊,如今多看一眼,那幾個白大褂的身影又在心裡浮現。
母親留着長發,是個樣貌溫婉的女性,父親表情嚴肅,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叔叔身材高大,強壯的手臂看着有無窮的力量。
報道上曾說,他們看着就有非凡之輩的氣質,多麼和諧的三口之家啊,加上他,反倒有些違和。
将相冊還給洛見鋒後,洛見鋒沒有再進實驗室,許是為了展示他的不舍,洛見鋒坐在沙發上和荒草唠了些家常,并表示,雖然莊園管理越來越嚴格,但如果有機會他還是會讓荒草多回來幾趟。
荒草對他的寬容表示感謝。
下午三點,有科員來找洛見鋒,荒草便在這時告别了。
走向莊園外圍的路很長,饒是話少的兩人也聊上了好幾句。
“你要怎麼離開?”外面仍舊是一大片草原,徒步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朋友會來接我。”荒草回道。
“好。”
朋友,對于莊園内的孩子是不存在的詞彙,他們的關系隻停留在家長與孩子之間,再多上周圍的鄰居們。
兩人走到了外門後,荒草見到沒預想過會再見的人——祝安。
沒想到離開時還是對方在值班,祝安看見荒草時又揮了揮手,看來他對于見到自己這件事也深感巧合。
荒草做完了一系列檢查後朝洛宇道了聲再見,對方便緩步走回藍天下的青草地,留下一個健瘦的背影,他又将開始往日的生活。
荒草則向着他的對面一側走去。
荒草來到大門口,告訴祝安自己要回去了,對方忙着處理新一批來訪者,隻能通過手勢向荒草表示再見,從他的眼神中荒草成功讀出幾分歸鄉之情。
出發前符戈他們就表示會在莊園門口直行的方向等待,荒草走了一陣,果然看見熟悉的車輛停歇在前頭。呂文池從車上躍下,繞着他走了一圈确定他完好無損,符戈還是同一動作拿着根半燃的煙,狀況與之前沒什麼差别,隻不過身上的煙味又重了些,他來到荒草面前碰碰他的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