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钺螭立刻把奶盆拿出來,周滿跟過去,見狀不解地問:“爸你拿洗腳盆幹什麼?”
敖钺螭臉一闆,一手把他推開,“你懂什麼,這什麼洗腳盆,不懂别亂說,過去點别礙手礙腳的。”
周滿看看另外三人,隻覺得自己和這個家格格不入,像個外人。但是能咋辦,還能離是咋滴,默默收起眼淚,敖钺螭做一步他看一步,發誓要把他的技術全學過來。
敖钺螭打開奶甕,用一個超大的勺子舀了半奶盆的鲸魚奶,然後放在桌上。
烏溧雖然很想上手默默白崽,但她忍住了,在一旁指揮烏依雅,“對,他抱着你的手時你别用力扯,輕輕的。奶盆準備好了,把白崽帶過來喝奶吧。”
烏依雅慢慢移動過來,看着眼前一大盆奶,震驚了,“這全是給他喝的?”
烏溧和敖钺螭齊齊點頭。
烏依雅将信将疑,把白崽往奶盆邊上放,他可能聞見了“奶香”,立刻放開烏依雅的手指,噗通一聲跳進奶盆裡,歡快地在裡面遊起來。
“這……”所以喝奶其實是洗澡嗎?
烏依雅還沒問出口,驚異的發現奶盆裡的奶位線下降得特别快,很快隻剩淺淺一層,連白崽都沒過不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白崽的小肚子是裝得下那麼多東西。
周滿也是第一次見,但他了解很多奇事,所以隻是小小吃驚了一下。但是,讓他頭疼的是,白崽吃那麼多,他供得上嗎?
那可是鲸魚奶啊,又不是牛奶,奶場裡随便擠都有。整個海洋鬥找不着幾頭鲸魚,而且還得是正在哺乳期的能願意分享奶汁的鲸魚。
關鍵白崽這麼小就那麼能吃,以後大了還得了?
周滿越想越悲傷。
烏依雅突然發現周滿不對勁,順口問:“你怎麼了?”
周滿強顔歡笑,“沒怎麼,就是奶味太重了,熏眼睛。”
烏依雅點頭,深以為然,鲸魚奶的腥味好重,質地也非常稠,白崽躺在裡面跟躺在草莓酸奶似的。她聞着都覺得受不了,但白崽很喜歡,吃得歡快,沒多會兒就開始舔盆底了。
當了媽的看不得孩子吃一點苦,烏依雅見白崽沒吃飽,于是問道:“是不是再添點?”
烏溧想了想,問一旁的敖钺螭,“熬眀第一次喝奶是不是沒喝完?”
“對,我記得剩了不少。”
“所以其實雖然剛破殼,但他們也知道自己肚量多大,喝不下就不喝了。”
“是這樣沒錯。”敖钺螭贊同,轉身想再給白崽舀點奶,結果發現被周滿捷足先登了,頓時怒目圓睜。但發現女兒在看他,臉上表情立馬變得和藹可親,甚至破天荒誇獎道:“不錯不錯,眼裡有活兒。”
烏依雅奇怪地看看他們,但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又将注意力放回白崽身上。
晚上到睡覺的時間,烏依雅推着白崽進入卧室,立刻轉身把門關上了。
還沒來得及進門,差點被門拍扁鼻子的周滿:“……”等他回頭,正在看好戲的烏溧和敖钺螭臉上的幸災樂禍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爸、媽——”
沒等他說完,兩人砰一聲把門也關上了。
這家裡還剩一個房間,但那是熬眀的。周滿不想睡别人的房間,于是打算在客廳沙發将就一晚。隻是躺着躺着,他心裡越不是滋味兒。
終于,他翻身跳起來,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
笃笃笃……
陽台的落地窗傳來堅持不懈的敲擊聲,烏依雅心想:果然還是來了。
但她不準備搭理。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
烏依雅見白崽不悅地皺眉,小眼皮裡眼珠開始轉動,趕緊安撫地摸摸他的小臉,等他重新睡熟,就去收拾那個煩人的人。
“幹嘛?”烏依雅拉開玻璃門,不悅地問。
“老婆,讓我進去吧,外面好黑。”
“黑不黑管我什麼事?”
“太黑了我會害怕呀。”
烏依雅耐心沒了,作勢要關門,“那你繼續怕着吧。”
周滿見狀忙用手去攔,然後結結實實被夾了一下。
烏依雅趕緊玻璃門:“誰讓你伸手的,不怪我。”
“不怪你,怪我怪我。讓我進去吧,外面真的好黑。”
烏依雅往外一看,月光明亮,“哪黑了,還能比得過地宮裡黑?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什麼地宮?”周滿皺眉。
烏依雅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把他的手推出去,咣當一聲鎖死陽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