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伸抱住她的腿不讓走,“椊茳,我到底哪兒錯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改的!”
他竟然還敢提這個名字,烏依雅都快叫她氣死了,冷着臉說:“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不叫烏椊茳,我不是嵌在幽暗中的野藻,我現在是有人愛的烏依雅。”
“什麼野藻?你當然不是野藻,你不喜歡椊茳,我以後不叫了,你别生氣。”
烏依雅聲音拔高,“我不生氣?你給我取這個名字,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周滿很茫然,“烏椊茳怎麼會是野藻?你明明是我的救贖,就在我快要淹死的時候,你從天而降,穩穩地嵌在海裡,是我的救命稻草。”
烏依雅聽了他的論調,比他更茫然:“哈?”短暫的愣怔過後,她想起不可辯駁的證據,“你說得不對!烏者黑色也;椊,木匠制作榫卯結構柱端的榫子;茳,野藻。”
這段解讀,烏依雅永遠也不會忘。
但是,周滿說:“‘烏’是因為你的尾巴顔色啊,雖然是銀白色,但是叫‘烏’更好聽呀,‘椊茳’就是你是我堅固的救命稻草那麼簡單。誰給你講那些亂七八糟的解釋的?”
周滿可是很清楚她習文習了三年,大字沒學得幾個,那什麼狗屁解讀,很明顯不是她自己的想法,肯定是有人灌輸給她的。他那麼嚴防死守,還是有人到她身邊亂嚼舌根,真是該死!
烏依雅突然心虛,這長年累月的積怨,猶如茶杯上的茶漬,越積越深。結果突然告訴她,這不是茶漬,這是泥垢……
“到底是誰跟你瞎說的?告訴我,我把她舌頭拔出來!”
他的眼神太犀利,逃不過去了,烏依雅扭扭捏捏地說:“忘了。”
周滿:“……合着你因為别人一句挑撥的話記恨了我三千年?”
烏依雅:“就一句話?你那些年和一大群美女拉拉扯扯、眉來眼去,你怎麼說得出口?”
周滿更是覺得冤枉了,“美女?哪有美女 ?”
既然說到這,烏依雅索性一次跟他說個明白,就把當年他帶回來的挨個列舉了一遍。
“那個穿綠衣服的,天天叫你滿哥哥!那個長得較弱的,天天叫你周大哥!還有西山千金,你們關系真好呀,暧昧得所有人都能看見。我跟你說,你别狡辯,你的紅顔知己算盤珠子都濺到我臉上了!還有一大群我都不知道名字。”
聽她說這些,周滿感覺自己失憶了一樣,什麼都對不上,“哪有綠衣服的女子,還有誰長得嬌弱啊?西山千金她是我表姐好嗎?其他女子我根本不記得啊!”
烏依雅可還記得他們二人推杯換盞,言笑晏晏的樣子,冷哼一聲,“表姐算什麼?你們那時候葷素不忌别以為我不知道,都講究親上加親吧。”
周滿感覺自己長十張嘴也說不清了,幹脆攪混水,“咱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你心裡對我藏着那麼多怨卻不說出口,老婆你是壞蛋!你都不想維護我們之間的感情!”
烏依雅叫他氣得積攢了三千年的話都忘光了,一時啞口無言,然後幹巴巴地說:“都是因為覺得你不夠親密,不想告訴你。”
“我們不夠親密?”周滿這下真傷心了。
“沒錯,我每次被欺負你都不在,想找你也找不到,回來也從不跟我談心。對,每次一問,你不是在處理政事就是外出遊玩找美女!”
周滿覺得跟她說不清了,直接上嘴堵住她的嘴。
烏依雅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懵了一秒,然後想起他髒兮兮的,抗拒地打人。雨點般密集的拳頭落到他身上,但他完美地诠釋了什麼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等烏依雅掙開他的懷抱時,嘴巴都腫了,氣憤地一頭紮進浴室。
周滿一臉餍足地倚在浴室外面,嘴裡騷話不斷,“都是老夫老妻了,有必要這麼見外嗎?放我進去吧,一起洗還能節約水資源呢。”
然後他得了個擲地有聲的“滾”。
沒多久,浴室門開了,烏依雅穿着浴袍擦着頭發走出來。
對比眼前香香軟軟的老婆,再看一眼埋汰的自己,周滿突然意識到這樣不太體面,幹咳一聲大搖大擺鑽進浴室裡。
烏依雅本想叫他去用别的浴室,但還沒來得及說浴室門就關了,緊接着白崽在他的小嬰兒床裡發出“噗噗噗”的聲音,這下她顧不上周滿了,忙走過去。
烏依雅看眼牆上的挂鐘,就比平時白崽喝奶的時間晚了十分鐘,但是小家夥不滿了,在水裡跳來跳去,把水濺得滿地都是。
烏依雅把地收拾幹淨,點點他的小鼻頭,笑罵道:“你這個小讨人厭的!”然後認命地給他準備奶。
半個月,他從成人手掌長短長到半臂長,發育速度堪稱急速。現在一“洗腳盆”奶完全不夠他造的,得兩盆。
想起這個,烏依雅提醒自己一會兒得囑咐周滿取奶多取點,這小祖宗快不夠喝了。
正想着,就聽周滿在後方拖着嗓子喊:“老婆~給我找身衣服~”
恰巧家裡的大門打開了,一個烏發烏尾高大英俊的男子探頭進來,眼睛掃過身上周滿,然後落到烏依雅身上,“你是妹妹?”
烏依雅愣愣地點頭。
“你們和好了?”熬眀問。
烏依雅看看自己的浴袍,再看看隻圍着一條小小浴巾的周滿,覺得有口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