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仁剛回到客房便聽聞二皇子這話,對于這轉變的态度還摸不着頭腦,猶豫着與陸蕭交換眼神。
陸蕭這邊也沒有頭緒,但既然二皇子提出請求,他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隻是心下還在疑慮。
這邊昀燚似沒看到兩人眼神的交流,接着往下說:“聽說八星城的翠銀竹很是一絕,我們也想嘗嘗這天下名酒是何等滋味,今日城中還有焰火,最适宜作宴,先前本就與永年兄約定了今晚之行,正好再加上陸二爺和伯爺,人多也熱鬧。”
随後他便笑着向陸永年略施一禮,道:“今日答謝宴,全由我做東,永年兄可别和我搶。”
陸蕭聞其話中意,明白終究是年輕人,還是在想着玩樂,聽不出别的目的,心下立時松了口氣。
陸永年先前還在疑惑他們今日的種種行動都透着古怪,直覺有妖,但他本也不想陸蕭好過,反正這事左右不是針對自己,他便隻當去看好戲,自然也不會拒絕昀燚的邀請。
見那兩位還沒表态,便決定拱一把火。
“哪能讓殿下破費,早前我說了請客,便還是由我來,殿下們遠道而來,我們陸家作為東道主,本就該招待好各位。今日各位隻管吃好喝好,永年絕對管夠!”
衆人聞言皆笑了起來,直誇陸永年大氣豪爽。
一旁的謝仁思索半晌後也終于開口回應道:“殿下來到八星城,代表的可是天家,我們不能怠慢。宴會隻我們兩家獨辦,之後被城内其他大人們知道,肯定怪我們獨享天恩。月夕節本也為天下團聚,殿下替陛下與八星城内衆臣子共宴,也是一段天子與民同樂的佳話。”
昀燚讀懂謝仁之意,他恐以為他這是在擺鴻門宴,便想用拖更多人下水這招來化險。他心下一笑,他們本就不是這個目的,應他招也無妨,隻要晉鳴在便可。
于是他面上直道伯爺考慮周全,而後說:“我們此行是私人行程,本就與公事無關,不好張揚。但伯爺也可叫上一二親朋家眷,一同叙話過節,也更熱鬧。”
謝仁聞言,心道目的已達成便沒再過多糾結,與陸蕭一齊應下了宴請。
達成約定後,房内一團和氣,陸謝二人此刻臉上表情也柔和了許多,為今晚的宴會與昀燚一衆閑聊起來。
昀燚見差不多了,說為了今晚該好好準備一番,于是衆人便陸續退出了房間。
這時陸蕭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指着房内的姐弟二人,還不待他開口,昀燚便會意道:“那女人受了傷,想來現在也問不出個什麼,後面多的是時間,不用管他們。反正在陸府内也不怕他們跑了,陸二爺派人守着便是。”
陸蕭思來也是,反正人就在陸府,幹什麼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吩咐手下派人守在這裡,便也安心離開了。
院内等候多時的尤知言見衆人陸續從客房出來,随後交由侍衛把守在外。
看昀燚神色便知事情已辦妥,為了保持人設,他又故作氣憤不耐的姿态。
謝仁見狀,心道冥頑不化。
昀燚咳了咳,怕尤知言演得太過,直接打斷了他,将剛才房内的安排告知他。
聽完昀燚的話,尤知言愣了一秒思考自己該有什麼反應,随後立馬演起興奮來。
後面的雲幼頤看着他這僵硬的表演,在心内被無語得啞口無言直歎氣,難怪先前昀燚直接找理由讓他出去避避。
好在陸謝二人已在心内給尤知言打上了纨绔子弟的标簽,自動将他的異常行為在内心合理化了。
之後,衆人在聽風苑内道别,說好一會兒直接在望江樓見。
走之前,陸蕭又出聲提醒陸永年,讓他好好将他們幾人安排好,不可怠慢。
昀燚知道這是讓陸永年盯好他們的意思,但面上也不現,隻客氣微笑。
終于是送走了那兩人,陸永年吩咐完手下去将他們之前的失物還回後也便告辭離開了。
幾人面上擠出來的笑容都要僵硬了,雲幼頤本以為現在終于是可以說話吐槽幾句了,但轉頭看見院内還有陸府的侍衛守着,隻好繼續保持笑容,但咧嘴用氣聲說着:“這些人成天守着,我們還怎麼正常說話呀!”
昀燚此時也繼續保持着笑意,同樣用隻有他們幾人能聽見的氣聲說:“先去我房内吧。”
正好見侍從将他們的失物擡了進來,他吩咐他們放在他的房間就好。
待侍從們離開後,他刻意放開音量。
“去把你們自己的東西拿回去吧。”
幾人聞言連連說好,于是衆人便順理成章一起進了昀燚的房間。
關上門後,五人一齊放下了嘴角,卸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