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證據表明了被告人長期的準備過程,這更證明了其預謀性!”檢察官提高了聲音,“預謀犯罪,性質惡劣。被告人蓄意策劃爆炸,這種行為必須從重處罰!”
“而一個孤兒院的孩子,為什麼會對爆破技術如此癡迷?顯然背後有人刻意的引導......”
凱莉·奧瑪麗轉動鋼筆的指尖頓住,金屬筆帽磕在橡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反對!”她立即出聲打斷道,“控方推測缺乏具體證據支持。根據《聯邦司法程序規則》第27條,不能僅憑主觀臆測......”
“申請傳喚我方證人:fbi刑事犯罪調查組組長,王臻逸。”
被告席上的少年猛地攥緊了衛衣的下擺,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起了淡淡的青色。
凱莉·奧瑪麗深呼吸了一口氣,接下來的環節,她必須小心翼翼地周旋。
她需要确保阿昭不會因此承擔過重的刑責,又要避免檢方的深入追問可能暴露真相的細節。
“下面開始傳召控方證人。”法官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王臻逸站在證人席,将左手舉起,右手放置于《聯邦宣言》之上。
“我,王臻逸,在此莊嚴宣誓:我将盡我所知,盡我所能,協助聯邦法庭查明真相,維護聯邦正義。
我承諾,我所陳述的一切,都來自于本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親身經曆,向聯邦法庭提供的證言絕對真實完整,沒有任何偏見,不帶絲毫歧視,絕不會因為個人的恐懼,偏見或私利而隐瞞、歪曲或捏造真相。
我保證此次作證并未受任何組織,任何形式的脅迫、收買或利益交換。
在此,以我對聯邦律法的信仰與忠誠起誓:我所述之言皆為真相,完完全全的真相,除了真相别無其他。(the truth, the whole truth, and nothing but the truth)”
在念完《聯邦宣言》之後,檢察官直截了當地問道:“請問證人,福利院的炸藥是否和之前連環爆炸案中的一緻?”
“是。根據現場勘查,及爆炸殘留物分析結果顯示,希望福利院倉庫中的原材料确實和暗夜執法者組織所使用的,也就是與正在通緝中的吳建穹所研制成分一緻。”
王臻逸站在證人席,目光平靜地注視着被告席中的少年。
“也就是說,小昭即是不良夜組織中的一員,受到了他們的指使。我建議......”
正當檢方踏着滿意的步伐,走回席位時......
“但這并不能直接表明,她與暗夜執法者組織有關聯。”
alpha女探員話鋒一轉。
對方的腳步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看向她。
他眯起眼睛:“或許,他們之間有個中間人代為傳達呢?案發當天,裝置被安裝在福利院少有人經過的倉庫。那麼請問證人,在監控被完全損壞的情況下,如果沒有其他内部人員配合,被告人是否有可能僅憑自己就将三名受害者搬運到倉庫中而不被其他人發現?”
“是五名受害者,兩名重傷患者還在醫院中進行救治。”王臻逸糾正道。
凱莉·奧瑪麗在此刻立即補充:“如果我當事人有内部人員配合,就不會有福利院的兩名重傷患者的出現。”
“我當事人甚至在得知幾人受傷後,主動自首并請求fbi救助傷者。這正說明我的當事人并非窮兇極惡。他選擇了少有人經過的倉庫,就是為了避免傷及無辜。這種考慮恰恰表明了他依然保有良知。”
法庭内一片寂靜。
“反對。”檢察官立即打斷,“福利院作為慈善機構,為無家可歸的兒童的提供了一個避風的港灣,雖然被告人身世可憐且未成年,但其行為已經造成了嚴重社會危害。這種惡性襲擊必須從嚴懲處,以儆效尤。”
慈善機構?
避風的港灣?
可算了吧,不把人逼瘋就算不錯了。還避風......
凱莉·奧瑪麗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如果她的好友在場,一定會立即諷刺這個說法。
她控制着自己面上的表情,指尖在解開了西裝第二顆紐扣後,觸到裡袋中藏着的一顆硬糖。
薄荷糖紙在指腹的摩挲下發出細響,隻是可惜自己再也聞不到她身上的這個味道了。
檢察官冷笑:“所以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既精通化學又是電子機械方面的天才?辯方律師,您不覺得這個故事太完美了嗎?”
“完美?我的當事人已經提供了詳細的制作過程。作為一個在福利院圖書館待了十餘年的孩子,他完全有時間和條件自學這些知識。”
凱莉·奧瑪麗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嘲諷,”如果真要編造故事,我會選擇更容易讓人相信的版本。而天才的道路從來不會循規蹈矩。就像愛因斯坦十二歲就開始研究微積分,還有拉馬努金,哈密頓......”
“另外,關于預謀問題,我想請法庭注意一個重要事實。”她從證物袋中取出一疊醫療記錄,“這是我的當事人在福利院期間的體檢報告。”
“請注意第15頁,血液中發現異常的藥物成分;第28頁,免疫系統指标嚴重偏離正常值;第39頁,器官功能持續衰退......”
檢察官猛地站起,臉色驟變:“這與本案無關。我們在審理爆炸案,不是調查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