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王臻逸乘勝追擊,一記勾拳直奔對方頸部要害而去。對方靈巧地側身躲過,卻被她的下一招膝擊逼得連連後退,終于被逼進了角落。
下一秒,她的手指順勢抓住了面具的邊緣——
銀制面具被扯下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還不能讓你看到我的臉......
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望向王臻逸的眼睛,裡頭寫滿了對他的警惕和探究。
這種感覺,讓他既心痛又興奮。
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順着對方的逼近,擰身迅疾地一記掃踢,逼得王臻逸不得不仰頭彎腰,來避開這烈烈生風的一腳。
緊接着,他猛地扣住王臻逸的手腕,幹淨利落得迅速地将面具按了回去。
下一秒,他攬住了對方的腰身,帶人側身躲進了旁邊角落的某個雜物間。
“放開!”王臻逸低吼,試圖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發現扣在她腰間的那隻手,力道大地出奇。
對方似乎是下意識地想捂住自己的嘴,但在最後一秒還是轉用指尖在她唇間距離不到5cm的時候停住。
黑色的指套似乎還帶着外頭海水的潮氣,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保持安靜。
隔着面具,她看不清對方面具之下的表情。
隻不過,在這陰暗逼仄的空間裡,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望向她時,明亮熾熱得......像是要将人灼傷。
“别出聲,有人來了。”那人的嘴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
呼吸打在她的脖頸處,溫熱而又急促。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狹小逼仄的空間,讓兩人的身體不得不緊貼在一起。
她的後背抵在冰冷的艙壁上,而他的胸膛幾乎要貼上她的前胸。
“剛剛不是已經巡邏過一遍了嗎?怎麼還往這裡走啊……”外頭傳來粗啞的嗓音。
“我剛剛好像聽到這裡有什麼聲音。”另一個聲音說。
說話間,腳步聲在門外停住。耳尖的那位似是聽到了方才這邊的動靜。
有手電筒的光亮照進來。
來來回回。
王臻逸屏住呼吸,感覺到自己被更深地按進了那人的懷裡。
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貼得太近了......
近到她都快分不清,胸腔裡的震動聲是源于自己的,又或者是來自對方的。
腳步聲在門外停頓了一會兒,終于漸漸遠去。
王臻逸有些耳熱,她拿胳膊肘别了後方一下。
對方卻并沒有急着松開手。
“那你保證,不能再對我出手了,我就把你放開。”
很輕的聲音,像是一根輕柔的羽毛落在了她的耳側,有點癢。
語氣裡似乎像是帶了點委屈地埋怨。
她大概是瘋了。
王臻逸點了點頭。
隻是,兩人還沒來得及走到門口,一束刺眼的強光猛地朝着她們直射了過來。
“不許動!”一個粗犷的聲音喊道。
對方下意識地伸手想将王臻逸護在身後,隻不過,面對前頭至少六人持槍同時指向她們的這種情形,任何保護又或者是反抗似乎都隻是徒勞了。
他緩緩松開了王臻逸的手腕。右手向上舉起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在投降,左手指尖卻借着王臻逸身型的遮擋,悄悄向腰間摸去。
下一秒,一把冰冷的槍管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站在最前頭的人冷笑道:“别耍花樣,小子。”
“好吧,你說了算。”他識時務地攤開手掌向前方平舉,嘴角卻漸漸浮起了一抹冷笑。
這麼快的動作......
一種可能,之前收到的這份情報,就是在這群人頭目的指使下發出的,目的就是為了等着王臻逸來自投羅網。
另一種可能,fbi内部,有内鬼。
那麼,又會是是誰,出賣了.....我的大天使長呢?
面具之下,他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冷厲了起來。
兩人沒有反抗,被分别制服後,對方将她們的手臂被反剪在背後,并收走了身上所攜帶的所有武器和通訊設備。
“紅桃Q,接下來該怎麼辦?”對方用特制的手铐勒住了她們的手腕後,朝着後方請示道。
層層的人影後,她聽見有一個熟悉的聲音發話道:“做事仔細點。”
她穿着通身黑色的皮質短裝,銳利而又冰冷的眼神,望過來的時候,就像是在看着一個陌生人。
有一瞬間,王臻逸甚至覺得這人隻是和任長夏長了同一張臉,又或者整容,仿真面具總之就是他們故意想出來對付fbi的新手段。
直到,她一步步緩緩上前,熟練地揭下她貼在耳後的信号發射裝置,用皮靴碾碎。
那個在FBI裡總是跟在她身後,長着一張漂亮的人畜無害的臉,甚至在出現在聯邦宣傳欄被評選為優秀探員的omega在此刻,終于一點點褪去了僞裝。
王臻逸如遭雷劈,愕然而又震驚:“長夏?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