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門縫僅有一隻眼的寬度,也難以遮住門外男子上揚的嘴角。顯然這人是故意在捉弄他。
“……你怎麼來的?”
“當然是直接開門進來的!”這位突然來拜訪的男子精神地将拉門完全推向一側,露出自己被沙色風衣包裹的瘦高體格,以及翹着小指得意地向綱吉展示自己手中的“鑰匙”——一根鐵絲。
“……”
這是自豪的地方?
綱吉半眯着眼,将視線落在這人手中的鐵絲上,哪有人光明正大的撬鎖進來,還給房間主人炫耀作案工具的啊。
“啊咧?你沒有被吓到?”
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青年眨眨眼睛,疑惑中帶着惋惜地将手抄回他那長款風衣的口袋。
“當然,屋裡有沒有别人這種事,我想我還是能判斷出來的,太宰先生。……或者說艾雷先生?”經過太宰治這麼一出,剛剛對黑曆史夢境的羞恥已經被抛在腦後。綱吉将剩餘的扣子扣好,重新看向這個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自己公寓的男子。
“太宰。還是叫太宰吧。”對方擡手擺了擺,拖着長音的語調中滿是嫌棄。“雖然同為威士忌但我不喜歡艾雷這酒,感覺有很重的泥煤味。”
“那麼,許久不見的太宰先生。”綱吉頓了頓,“專門來這裡給我‘驚喜’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綱吉君對情報方面還真是不上心呢。”
太宰反向跨坐在座椅上,看着綱吉洗漱整理,接着進入半開放式廚房,“前些日子你有去橫濱委托找人吧?我也是偵探社的一員哦。”
“你也?”綱吉準備磕雞蛋的手停頓了一下,轉而看向這個已經開始“參觀”他冰箱内部的人。“那麼你感覺如何?”
“啊、裡面有蟹柳诶。做蟹柳滑蛋吧!綱吉君!”
完全沒在聽的青年閃爍着星星眼将冰箱裡的蟹柳雙手遞上,對此依舊不善拒絕的綱吉輕歎一聲,然後無奈接過。“果然你早就計算好了吧——蹭飯這種事。”
“隻是巧合哦?”
青年好心情地搖擺着,蓬松微卷的發絲也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最終,關于太宰這兩年在武裝偵探社的生活就這麼被糊弄過去了。不過現在這副更加精神、感覺上也有些微改變的樣子——總的來說,是往好的那邊成長了吧?
雖然他們接觸的時間不長,但過些天似乎能送去一個不錯的禮物呢。
*
“回到正題。”
解決完早餐後,兩人面對面坐在矮桌前。
“雖然偵探社提交的情報相當少,但也差不多在意料之内。不過……”綱吉擡眸看向他,“太宰先生和貴社的偵探先生應該知道更多吧?”
沒有特意搜集情報,但關于亂步先生的事倒是了解些嗎?太宰微微挑眉。“你認為偵探社在委托上會有所隐瞞嗎?”
“我是認為太宰先生會有所隐瞞。”綱吉為他們兩人分别倒了茶水後坦言道,“雖然偵探社中我也隻接觸過國木田先生而已,但那個人看起來認真又嚴謹,就像學校的老師一樣。”
聽到這裡,太宰撥弄茶杯的手跟着頓了一下,“真傷人心——!”他一副半真半假地模樣捂住心口并投以對面一枚委屈的眼神。還沒等綱吉有所反應,他便重新趴回桌面上用食指畫着圈圈,“我還真是不被信任呢。”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即便知道對方的态度九成以上都是水分,綱吉也依舊微皺着眉輕聲道歉。
畢竟不管放在誰身上,“不被信任”這種事還是太過悲傷了。哪怕他所表現的态度99%都是由虛假構成,剩餘的部分也有可能是太宰所隐藏在誇張言語背後的真心。
“……有沒有人說過綱吉君很單純?”
“經常被這麼說。”
綱吉點頭。
太宰沉默地盯着綱吉看了半晌,蛄蛹着直起身後伸了一個懶腰,“……算啦!原本想向你了解一下那份委托的原因和來源,但如果是綱吉的話似乎沒問題。”
“謝謝?”綱吉眨了眨眼睛,随後輕牽起嘴角,“那我也不問你……我所委托搜尋的那個人的情報好了。”
“你本來也沒打算問吧。”
“我也沒打算回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