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桔是我的朋友,你應當也知道,天庭裡不過是一幫狗眼看人低的家夥,趨炎附勢。你若是新來的,定是要被抽筋拔骨罵一通的,無論你做了什麼。”
“那時我什麼也不懂,是以獸身幻化的。你也見過我的本體,便就是那隻紅鳥。也是因為這個,他人對我向來是冷嘲熱諷,瞧不起我,說我連人都算不得。”
陵南眼前仿若出現了那副畫面,王翎無助地站在人群中央,周圍人從來對她都是指指點點,沒有半分誇贊。
那時的她是怎樣憑着堅定的意志走到今天,又是付出了多少的汗水,最後卻付諸一炬,真是唏噓。
“我一度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真的不夠強。直到我遇見了骨桔,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每次被人欺負的時候,向來是她為我出頭。哪怕自己打不過人家,你說她是不是傻?”
王翎哭着哭着,臉上又突然出現了笑容,又哭又笑的。
“那時我便暗暗下了決心,總有一天我要叫那些有眼無珠的混蛋好好瞧着,我和骨桔才不是任他們欺壓的可憐蛋。”王翎說到這,又頓了一下,才接着道。
“事實是,我最後确實做到了。沒有人再敢随意對我二人無禮,我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一切都能向好發展,這樣就足夠了。可一切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了變化。”
王翎壓低了聲音,生怕别人聽見似的。
“你知道的,青來緒來了。”她攤了攤手,很是無奈。“他的實力突飛猛進你知道為何嗎?”
陵南立馬豎起耳朵。
王翎自嘲地笑了笑:“就是他那一堆禁術,我竟然還沒發現。”
“你的意思是……”
王翎點點頭:“是的,月神官的禁術已經是第二批的了。”
“他究竟是什麼開始謀劃這件事的?”陵南大為所憾。
“據我所知,他應當從一開始就在謀劃着。甚至包括成仙這一步。”王翎道,“骨桔就是第一批實驗者。當年沒有人知道他背地在謀劃着這些東西。”
“沒人知道這些禁術是從何而來的。總之當年藏典閣裡是沒有禁書間這個區域的。”
“那當年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等進入過尤岑生的因緣鏡,倒未曾發現他動了什麼手腳。”
王翎搖頭,無奈道:“沒用的,因緣鏡實際也在青來緒的掌控之下。尤岑生不過是施了點小法術才蒙混了過去,太多東西是不能體現出來的。”
“骨桔當年先是性子變得格外冷淡,整個人再慢慢地瘦下去。我看着她一天天失去了生機和活力,你可知我心有多痛麼?”王翎手掌捂着心口,那裡好似真的在一點點滴血,緩緩侵染她的衣襟。
“可是我竟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未曾見到。青來緒那狗東西,怕我們察覺,竟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身隕了。沒有人知曉,他們都隻以為是病重而身隕的。隻有我知道,隻有我知道……可憐我的骨桔,末了都蒙在鼓裡。”
王翎越說越哽咽,聲音開始斷斷續續。
“我查了許久才知道這種禁術。天庭裡沒了骨桔,我就沒了靠山,沒有人相信我。直至青來緒要造反,他們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可惜,此時的青來緒已經籠絡了大部分人心,甚至對外都宣稱自己是天道的代發言者。”
“呵,真是可笑。”
陵南看着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把自己的外表包裝得如此強硬,但内心仍舊是柔軟的。
“被廢了之後,我一直想找機會。青來緒這人謹慎得很,我沒了神力,也就沒了反抗的基本。然而他不這麼想,時不時還會派人來查查我,看是不是真的老實安分了。”王翎嗤笑一聲,“為了重獲神力,我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到了今天,才好不容易攢起了些反抗的氣力。”
“我要推翻青來緒,無論你們是否和我站在一起,我總有一天會達到我的目的。”王翎笑了,“但如果有你們的加入,或許勝利會來的更加快一些。”
陵南不由得跟着一塊笑。
“放心,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永遠不會是。”
“謝謝,我想骨桔若是知道了,她會為我感到高興。”王翎從地上站起身,“不說這麼多了,你要問什麼,趕緊問了吧。”
陵南想了一會兒,才道:“方才在門口見到一位老人,得知來晚和來緒是一對兄弟,而來緒早已身亡,那天庭上那兩位……”
“是一個人。”王翎答得爽快,“就這樣。”
陵南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徹底消化了這個事實。
“這件事我也查過,但礙于種種原因,我不便說出來。你如今問了,我也能告訴你一些。當年這洋水村,請了天上的神官,其中正好有元喬陰。”
“後來青來緒第一個解決的就是元喬陰,具體是如何發生的,我也不太清楚。”王翎道,“也是因為此事,我才會選擇和他聯手。但他從不告知我當年發生了何事,許是也有難言之隐。”
“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