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迫自己停下越來越發散的思維,轉移注意力,觀察盧平的反應。他确實很震驚、很疑惑,似乎正在組織着語言。
又過了一會,他才終于開口了:
“那是……伏地魔?”
他沒有問地上躺着的其他人,隻問了那個唯一站着的存在。我也不太例外,盧平是經曆過第一次戰争的,肯定見過犧牲。
“是的,他就是伏地魔,或者說,未來的伏地魔。具體情況您可以去問鄧布利多教授,我相信他會告訴您的,也相信您會保守秘密。”
“好、好的,我會的。”
他下意識地點點頭,在匆匆和我道别之後,就離開了教職工休息室。
看方向,他大概是往校長辦公室去了。剛好,這學期關于小天狼星和小矮星彼得的安排,也得要他參與才行。
這天之後,我就沒再關注過博格特的事情了,盧平也沒有再因為助教的工作找到我,我樂得清閑,也沒有主動去找他,而是将空閑時間都花在了魔藥課上。
我六年級了,終于到了可以用混血王子課本的時候。
斯内普的批注果然和教科書上的差了不少,為了不暴露我手中有他的黑曆史,我決定還是按照課本和黑闆上的操作進行,就算這樣難度更大。
很快,開學後的第一個周末就到了。
之前上課的時候,斯内普的表現如常,我也就沒有再想過他那次不對勁了。應該也隻是一時沖動,可能是因為我暈過去把他吓到了。
應該吧。
我本來都做好了判斷,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了。結果,這周日晚上的訓練結束之後,他做的事情又讓我開始了懷疑。
明明前一天的一切都很正常,我完成了例行的訓練,被他指出了做的不好的地方,又收到了他遞來的傷藥。
雖然從讓我回去再用變成了讓我現在就用,但也很合理。
因為,我上次忘記用了,直到第二次訓練開始了才想起來,他現在為了确保不再發生那種事,這麼做也很正常。
但今天不一樣啊!
剛剛被咒語擊飛,我的後背撞在了辦公桌上。雖然我自己看不到,但大概率是青了。
我本來還想着,自己上藥不太方便,可以去找龐弗雷夫人幫忙。今天他應該不會再讓我留在這裡,上好藥之後再離開了。
所以我根本就沒想到,他會自己拿着藥瓶,讓我趴在沙發上。
不不不,這個意思難道是,他打算親手幫我上藥嗎?!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難道他真的被奪舍了,不然怎麼解釋這個舉動啊!
但在确定真實情況之前,我也不敢直接離開。
萬一真是他本人心血來潮,我卻不識好歹地這麼不給他面子的話,我真害怕會毀掉我倆之前好不容易親近了許多的關系。
萬一是他忘了我還能找龐弗雷夫人幫忙呢?雖然可能性不高,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腦中閃過了無數種猜想,但都有不太合理的地方,時間也不容許我這麼一直沒頭沒尾地猜下去了。
看來,隻能先開口嘗試一下了。
“等一下,教授,斯内普教授,是出了什麼事嗎?您怎麼突然這麼做,就算我自己不太方便,我也可以去找龐弗雷夫人幫忙的……”
我壓根不敢按照他說的做,而是一邊問一邊往後退。沒注意,背就撞到了門闆上,疼得我呲牙咧嘴了一瞬間。
草,怎麼會這麼疼!我還能動,脊椎應該沒受傷才是。
我來不及思考更多的事情,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反應上。他會意識到自己沒考慮周全,願意放我離開嗎?
不會。
“悠夏、江,聽話。”
他有些生氣,就連薄唇都抿在了一起,卻還是沒有開口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想讓我趴在沙發上。
我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停頓,還以為是他太生氣了,才連名帶姓地叫了我的全名。
“不了吧,教授。您真的沒有發燒或者是生其他的病嗎?”
奪舍太過于天方夜譚了,就算我有這種猜想,也不可能直接問出口,隻是在心中默默地決定等離開之後,就去找鄧布利多幫忙看看他還是不是本人。
“當然沒有,你都在想些什麼!”
他氣笑了,說話的時候甚至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語氣也不容拒絕。
“我再說最後一次,悠夏·江,過來趴在沙發上,你必須得現在就上藥。”
我幾乎都快要懷疑他手中拿的不是傷藥,而是什麼毒藥了。我悄悄伸手往後摸索,希望能找到門把手離開這裡,他真的太不對勁了。
還沒找到,我就被他魔杖尖端射|出的繩索捆住了,完全動彈不得,隻能被他揮揮魔杖,臉朝下地移動到了沙發上。
為了方便活動,每次訓練之前,我都會脫掉外面的袍子,隻留下裡面打底的短褲和T恤,現在也正好方便他直接掀了起來,露出了剛剛撞傷的背部。
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沒敢再繼續掙紮,而是凝神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動作。
他似乎歎了一口氣,但聲音太輕,我不能确定有沒有聽錯。
很快,他的手就帶着冰涼的藥膏碰到了我的皮膚。就算之前發燒的時候也被摸過額頭,但我從來都沒想過,他會願意和我有其他的肢體接觸,幻影移形那種不算。
更何況,這還是平時都遮在衣服下的部位。這也太過了,我沒忍住抖了一下。
他的手頓了一下,之後的動作甚至還放輕了一點。
嗎的,我受不了了。我将臉緊緊地貼在沙發的扶手上,恨不得直接窒息,身體也繃緊了,生害怕再出現什麼尴尬的情況。
沒過多久,背部一直傳來的痛感就消失了,他确實用的是傷藥沒錯。這也說明,這個人至少不是什麼想要害我的存在,但也不應該是本人吧。
如果是他本人的話,怎麼可能願意浪費時間,還親手給我上藥呢?醫療翼又不是沒有校醫,這個傷口也不會緻死……
别想太多,我這麼告誡着自己。現在都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他也不是那種會心疼學生的人。
身上的禁锢一消失,我就立刻跳了起來。
“謝、謝謝,斯内普教授,您其實不用這麼做的……”
匆匆地留下這一句,我沒顧得上看他的表情,就直接落荒而逃了。
希望鄧布利多現在還在校長室,要是今晚上不能得到一個結論的話,我絕對不可能睡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