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就想要起身離開,我握着他的手卻沒有松開,為了留下他,反而還加重了力道。
“我已經退燒了,出門也沒有問題的!”
這次的病情并不嚴重,在物理手段的輔助下,我的大腦已經沒那麼暈了。就算還沒有具體測量過,但我也能知道大概率退燒了。
他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掏出魔杖,向我釋放了幾個檢測的咒語。
說起來,我也已經有半年的時候都沒見過自己的魔杖了,也不知道它被西弗勒斯收在哪裡,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還給我。
不過,我沒擁有魔法的時間可比擁有的時間長,對麻瓜的生活方式也談不上有什麼不适應的地方。
隻是偶爾也會想念那種方便的感覺。
他很快就得到了足夠的反饋,結果也似乎還不錯的樣子。總之,最後還是同意了我的提議,願意讓我和他一起出門覓食。
在出門之前,他不僅強制性地給我圍上了圍巾,還在我身上施加了強力的保暖咒。
平心而論,我是能理解他的顧慮的,但這并不妨礙我感覺快熱死了。我本來就内燥,英國的冬天也沒有很冷,現在的裝備卻已經足夠我去南極走一趟了。
但看到他眼中的關心,我還是默默地放棄了脫掉兩件的想法。
算了,熱一點也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就是多出點汗罷了。剛好發燒的時候也應該發發汗,這樣還能好得快一些。
在這裡生活了七年,那家意大利餐廳的老闆都已經認識我了,西弗勒斯更是他家的常客。所以,看到我倆進店,他就先熟練地端上了兩杯飲品。
一杯熱紅茶,一杯冰可樂。
“麻煩再來一杯熱可可。”
可樂剛端上來,我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将杯子放到了一邊,然後轉頭向老闆這麼說道。我本來還指望着它能幫我涼快一點,但這麼看來,西弗勒斯是不會同意的。
但我真的好熱,明明都已經進室内了,他也隻願意讓我脫掉圍巾,連敞開外套都不行。
“西弗勒斯……”
最後,我還是決定掙紮一下。
“能讓我喝一口嗎?就一口。或者讓我把外套脫掉也行,我真的好熱……”
餐廳裡的暖氣開得很足,服務員們甚至都隻穿着單衣,我卻被他裹成了一個粽子,和周圍的人簡直格格不入。
就連他自己都已經脫掉了大衣,隻留下了一件打底的長袖襯衫。
聽完我的話,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思考着應該答應我的哪一個請求。按理來說,應該是不會全都拒絕的吧。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絕對會當場哭出來的。
幸好,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還是松口了。雖然沒能給我想要的冰飲,但也已經很不錯了。
“冰可樂是不可能的,但你可以把外套脫了,等會出門的時候再穿上就行。”
我用有史以來最快的動作脫掉了大衣,又将它放到了一邊。本來還想偷偷把領口再往下拉點,但手還沒伸過去,他不贊同的目光就投射過來了。
好吧,好吧,現在這樣也不是不行,至少不會出現一個在冬天中暑的人了。
考慮到我還在病中,他并沒有為我點常吃的牛排,而是更方便入口的披薩和濃湯,他自己則還是常吃的意面。
這家的披薩和必勝客的完全不一樣,是那種底又薄又軟,餅邊也不幹巴,番茄餡料的汁水也很充足,确實是很适合生病的人吃的食物。
如今的我,已經不再像第一次來這裡那麼生澀了,和他的關系也大不一樣了。
那時,我還會因為和他一起吃飯而緊張,現在卻完全不會了。因為他已經不是我的老師,而是我的男朋友了。
就這樣兩個人單獨出來吃飯,又怎麼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約會呢?
這麼一想,我們現在面對面的姿勢好像就有點不太合适了。這裡的座位夠寬,也足夠在同一邊坐下兩個人,為什麼我不和他坐在一起呢?
但當着熟悉的老闆的面,我還是有些不太敢這麼大膽地直接坐過去……
一直到吃完,我還是沒能鼓起勇氣,隻能等我們都走出餐廳員工的視野範圍之後,才靠過去牽住了他的手。
雖然他的手很好牽,但這種事情不應該是他主動的嗎?
“西弗勒斯,下一次你可以主動一點嗎……”
我越說聲音越小,臉也越發得燙,幾乎都要讓我懷疑我是不是又重新燒起來了。
“我、我想和你坐在一起,想被你牽起自己的手,也想要擁抱和親、親……”
我說不下去了。說到底,為什麼我要主動說出這麼羞恥的話啊!這可是我兩輩子第一次這麼坦誠,也是我第一次表達這些不太能見人的想法。
也不知道聽了之後,他會不會覺得我太過貪心,抑或是不夠矜持,居然會說這種話——
一點都沒有。
他反而還為此向我道歉了。
“抱歉,悠夏,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全。”他抿了抿唇,又擡手摸了下我的臉頰,“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猶豫的,還讓你不得不這麼提出來,明明應該是我做這些的才對。”
其實也不全是他的問題,至少我也不夠坦誠,應該早點表達出來自己的想法才對。
被他摸過的地方一陣陣地發麻,連帶着我整個人好像也不太對勁了起來。不然,我怎麼會主動踮起腳,親在了他的側臉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