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亭雲不解歪頭,“?”
“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分手。”鶴延垂眸,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宿亭雲摸着下巴沉思,最後靈光一閃,推測道:“可能是你拿了我的鴨子!”
“先分手,我才拿的鴨子。”
“那……那分手之前拿了别的嗎?”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過了許久,鶴延原本平靜的面容忽地有了一絲裂縫,“……對不起,我好像是個變态。”
宿亭雲不知道該怎麼辦,手掌擡起,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落在鶴延微垮的肩膀上,他大方安慰對方道:“沒事,知錯就改,還是好人一個!”
鶴延低着頭,神情糾結。
顯然他對于“改不改”一事并不是那麼服氣。
直接約出來一事行不通,鶴延就決定去跟蹤“宿亭雲”,由于經常關注着前任的動态,鶴延清楚地知道前任現在的住址、上班的地方在哪,甚至連出門以及回家的時間都有一個大概。
宿亭雲震驚地看着這位捉鬼師列出來的長長一串的時刻表,總覺得鶴延身上的鬼氣比他還重。
這人真的沒在他身上裝攝像頭嗎?
宿亭雲壓下心裡的震驚,乖巧地跟在鶴延的身後,去蹲點“宿亭雲”會經過的地方。
在當天的下午五點,鶴延攔住了“宿亭雲”的去路,提出要和“宿亭雲”談一談。後者似乎早就猜到鶴延會來,上下打量了鶴延一眼之後,沒有拒絕這個提議,對方甚至主動找了一個避開人群的地方,悠然地坐了下來。
在人前,“宿亭雲”還演一演,對着那些同事會熱情地打招呼,而等到周圍隻剩他和鶴延兩個人時,他立刻切換了表情,望着鶴延的神色裡總帶幾分讓人不适的嘲諷。
宿亭雲隔着一定的距離,好奇地圍着“宿亭雲”轉了兩圈,看着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總難免覺得有些驚悚。
除了鶴延之外,還沒有活人能夠瞧見他的存在,因此宿亭雲才會這麼大膽地接近“宿亭雲”,他嘗試着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戳戳“宿亭雲”的臉頰。
結果他剛一擡手,“宿亭雲”的視線忽地從鶴延的身上挪開,精準無誤地對上了他的目光,邪惡“宿亭雲”擡起雙手,十指彎曲成爪狀,向宿亭雲比劃了一個吃小孩的動作。
這把宿亭雲吓得一個激靈,迅速竄到鶴延的身後藏好,隻敢探出半個腦袋。
而鶴延不知從哪拔出一柄桃木劍,直指面前的“宿亭雲”,沉聲道:“從他的身體裡滾出來!”
“我?滾出來?”
“宿亭雲”捂着肚子狂笑不止,神情裡帶着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等到他笑夠了,便一把握住那柄桃木劍,在鶴延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将劍往自己的胸口處拽了拽,唇角諷刺的笑意更深。
“鶴延,他難道沒和你說過嗎?”
“這具身體,可是他自願獻祭給我的。”
鶴延臉色一白。
桃木劍上塗抹了特制符水,對于強占他人軀殼的惡鬼有奇效,在“宿亭雲”握住桃木劍的那一刻,鶴延心裡的不安就被挑起一縷,而如今從“宿亭雲”口中聽到答案,更是令他好一陣心慌意亂。
“若非我自願,他再不會回得來。當然,你要是不樂意我占着他身體,也大可一劍将我刺穿,好處是這樣做我能死掉,壞處是他将會徹底失去他的身體。”
“宿亭雲”松開握着桃木劍的手,劍尖既沒有離他更近,也沒有離他更遠,隻是穩穩地停在半空。
他忍不住又笑了,為鶴延内心的掙紮而發笑,“宿亭雲”的視線越過鶴延,停在宿亭雲的身上,誠心發問道:“怎麼,宿亭雲,你又不想死了嗎?”
宿亭雲擡手攥住鶴延的衣角,下意識地貼近鶴延,整隻鬼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鶴延也立刻将他牢牢護在身後,桃木劍往前逼近幾分,抵住“宿亭雲”的心口,用眼神警告道——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