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半步，魔杖尖在桌底輕點，悄悄施了個清潔咒。

“隆巴頓先生，”斯内普黑袍翻卷如蝙蝠掠過操作台，“如果這坨粘液就是你的清醒藥劑，我建議你去龐弗雷女士那裡預約病床。”

德拉科在隔壁桌發出嗤笑，潘西的銀刀将聖甲蟲切得咔咔作響。凱茜注意到納威的圓臉漲得通紅，手指正神經質地揪着長袍邊緣，像極了開學前她在韋斯菜家閣樓發現的那隻應激過度的貓頭鷹。

“教授，”她突然舉起左手，“《魔法藥劑與藥水》裡提到，月長石粉末過量會導緻藥劑呈現絮狀沉澱，或許隆巴頓先生需要重新稱量材料？”斯内普的鷹鈎鼻微微抽動，眼神在她胸前的銀綠院徽停留片刻：“斯萊特林加五分，為及時阻止災難□□故。格蘭芬多扣兩分，為隆巴頓先生的健忘症。”

斯内普站在凱茜的課桌前：“讓我們看看美國暴發戶怎麼處理蛇的毒牙。”她試圖将粉碎的蛇牙精确控制在0.85毫米，然而失敗了，蛇牙粉末變成了接近1毫米。“自作聰明。”斯内普劃掉剛才的斯萊特林加分，卻揮動魔杖将凱茜的藥水變成正确的顔色，“下周準備月長石，我要看到真正的精确。”

當衆人離開魔藥課教室後，凱茜悄悄撿起德拉科故意丢下的《純血統名錄》，在爺爺的彗星公司商标旁畫了個吐舌頭的笑臉。陽光透過城堡高窗，照見她魔藥筆記本上未寫完的詩句：“在銀與綠的河流裡，我打撈星星的碎屑……”

魁地奇球場的草坪上，秋風吹起金紅落葉，“放松點，”凱茜壓低聲音對渾身僵硬的赫敏說，“掃帚柄不是曼德拉草，不會咬人。”她自己的掃帚正溫順地貼着手心顫動，仿佛能感應到血脈裡傳承的飛行天賦。

遠處傳來哈利的驚叫，德拉科舉着記憶球掠過樹梢。當麥格教授匆匆趕來時，凱茜正幫納威找回掉進黑湖邊的魔杖。她仰頭望着哈利被帶走的背影，突然想起父親書房裡那張泛黃的剪報：《天才找球手艾瑞克·霍頓率領斯萊特林隊奪得學院杯》。

深夜凱茜蜷在黑湖波光暈染的窗台，三張羊皮紙在膝頭交織：赫敏的魔藥圖表插着金紅書簽，找安東尼借來的星圖筆記折成雷鳥翼形狀，弗雷德偷塞的糞蛋使用說明書在墨水瓶邊攤開。她指尖撫過父親遺留的銀綠圍巾，忽然用羽毛筆在《高級魔藥制作》邊批注：“當蛇毒混入滋滋蜜蜂糖漿，最鋒利的血統論也會蛀牙”。

萬聖節前夕的魔咒課，弗立維教授踩着《魔咒樂譜》跳上詞典堆：“漂浮咒的精髓在于手腕轉幅！”教授要求兩人一組練習漂浮咒，當赫敏成功對羅恩演示讓羽毛升空旋轉後，凱茜的羽毛和赫敏的羽毛跳起了華爾茲。

西莫的爆破咒突然炸飛了羅恩的課本，赫敏瞬發的緩沖咒讓《初學變形指南》恰好落在凱茜膝頭。“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各加五分，”弗立維眨動亮晶晶的眼睛，“為這記漂亮的咒語改良。”

到了下課的時候，羅恩的情緒壞到了極點。

“怪不得大家都受不了她，”羅恩對哈利說，這時他們正在擁擠的走廊裡費力地穿行，“說實在的，她簡直就像一個噩夢。”

有人突然撞了哈利一下，又匆匆地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是赫敏，凱茜正不知所措的跟在掉着眼淚的赫敏身後。

下一節課赫敏沒有露面，而且整個下午都不見人影，同樣失蹤的還有凱茜。

傍晚的女盥洗室，潮濕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着晃動的燭光，凱茜握着魔杖的手心滲出薄汗，山毛榉木溫潤的觸感貼着掌紋，杖尖随着她急促的呼吸閃爍微光。當桃金娘刺耳的尖笑穿透水霧時，她終于在水池邊看到蜷縮成團的褐發身影。

“他們叫我'噩夢小姐'！”赫敏的校袍下擺還沾着魔藥課留下的月長石粉末痕迹，“羅恩說格蘭芬多根本沒人願意和我組隊……”

地面突然劇烈震顫，凱茜猛地轉身，魔杖在空中劃出柔韌的弧度，一道鐵甲咒堪堪擋住試圖破門而入的巨怪。木棒砸在屏障上激起的火星照亮了怪物獠牙間的腐肉，赫敏的尖叫與桃金娘穿透天花闆的哀嚎混成詭異的二重奏。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赫敏的咒語撞在巨怪石柱般的腿上，魔杖迸發的火花卻隻讓怪物晃了晃。凱茜注意到她顫抖的手腕，龍心神經對精确度近乎苛刻的要求在此刻成了優勢，她将魔杖豎在唇邊快速念出改良版漂浮咒：“星塵升騰！”

杖尖噴湧的金色光點裹住巨怪的木棒，這是爺爺教她的彗星掃帚保養咒。魔杖忠實地将澎湃魔力轉化為具象星辰，修長杖身在高速揮動中彎出新月般的弧度。當木棒懸浮的刹那，凱茜突然想起父親筆記裡的警告：“龍心神經嗜好孤注一擲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