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外的橡樹下，赫敏正揪着羅恩糾正他混淆了月長石與蛋白石的區别，而哈利額頭上的閃電傷疤沾着墨水印，救世主大概又在考試時把臉貼到羊皮紙上了。

“斯萊特林扣五分，因為韋斯萊先生試圖用魔法煙花僞造考試成績。”麥格教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凱茜轉頭看見弗雷德沖她做鬼臉，喬治在他身後舉着冒煙的魔杖，空氣中飄散着橘子味的火星。

黑湖邊的樹下，潘西和達芙妮正在用變形術考試剩下的葡萄藤編花環。凱茜把赫敏拉進樹蔭，魔杖尖突然變出一朵蘭花：“巨怪之夜的謝禮，要不是你的冰凍咒，我的新袍子就完蛋了。”

夕陽将城堡塔樓染成蜂蜜公爵外牆的顔色時，凱茜在貓頭鷹棚屋發現了威廉寄來的信，羊皮紙上還粘着德姆斯特朗的雪粒，威廉的哥哥盧卡斯在信尾補充說威克多爾·克魯姆想見識能讓鳳梨做出完美塔朗泰拉舞的英國女巫。

她笑着把信折成紙飛機，看它掠過打人柳的枝條，消失在禁林邊緣的金色霧霭中。

醫療翼的夕陽像稀釋過的生死水，在哈利蒼白的臉上流淌。凱茜站在羅恩和赫敏身後，看着病床邊的龐弗雷夫人特制的鎮定劑水罐裡漂浮的檸檬片，回想起奇洛教授的紫紅色頭巾。

“他的後腦勺，”哈利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隧道傳來，“長着另一張臉。”

赫敏突然抓住凱茜的手腕，凱茜感覺胃部抽搐起來，聖誕節前夕的雪景在記憶裡炸開。那天弗雷德舉着施了膨脹咒的雪球大喊：“我賭十個銅納特肯定能砸中奇洛的後腦勺！”喬治的雪球率先劃出弧線，而她用魔杖給雪球加了冰凍咒。

當幾個雪球同時命中那團顫抖的紫色布料時，奇洛發出的慘叫裡似乎混雜着蛇類的嘶鳴。吊墜的警告、黑霧後的蛇臉、骷髅标志…一切線索都串通起來指向一個可怕的事實。

“其實，”凱茜的聲音讓床頭櫃上的藥瓶突然泛起漣漪，“聖誕節之前我去找過斯内普教授。”她摸向長袍内側口袋，那裡藏着半塊融化的薄荷糖，是昨天魔藥學教授聽完期末彙報後扔給她的，“我說奇洛教授身上有腐肉和龍血混合的味道，就像…就像被黑魔法腐蝕的傷口。”

哈利翡翠色的眼睛睜大了：“可是我看見斯内普在威脅奇洛！”

“也許那不是威脅。”凱茜抽出魔杖在空中畫出銀綠色的記憶絲線，斯内普低沉的嗓音在病房裡重現：“如果你再敢靠近波特…”絲線突然扭結成守護神咒的軌迹，“現在看來，他可能是在警告奇洛遠離你。”

羅恩手裡的巧克力蛙跳上了哈利的被單：“梅林的胡子！所以雪球砸中的真的是？”他做了個嘔吐的表情，“你們三個差點用雪球幹掉黑魔王！”

赫敏翻開變形術課本，羽毛筆在空白頁瘋狂書寫：“《常見魔法寄生蟲》裡提到過寄生類黑魔法會散發硫磺氣息！”她猛地擡頭，“你剛才說奇洛身上有龍血味，龍血恰好能掩蓋黑魔法的硫磺味！”

醫療翼的橡木門突然被撞開，弗雷德和喬治舉着滋滋冒煙的煙花棒沖進來：“聽說有人需要慶祝第二次打敗神秘人？”紅發雙胞胎異口同聲地說。喬治的耳後還粘着凱茜聖誕節送給他們的彗星貼紙。

“安靜！”龐弗雷夫人的怒吼伴随着藥瓶的叮當聲從走廊傳來。凱茜在衆人手忙腳亂藏煙花時瞥見血人巴羅從窗外的銀杏樹下飄過，幽靈的鐐铐上挂着個雪球形狀的燈籠，正對她露出千年難得一見的微笑。

凱茜捏着潘西用冰凍咒加固的薄荷冰沙，看達芙妮用叉子指揮餐盤裡的布丁跳起天鵝湖。

“最後關頭加一百七十分？”潘西的銀叉在青蘋果派上戳出蛇形花紋，“鄧布利多準是老年癡呆發作了。”她突然僵住，因為血人巴羅的鐐铐聲正從斯萊特林長桌末端傳來。幽靈銀白的身影掠過時，凱茜的吊墜微微發燙，潘西的冰沙杯上凝結出蛇與獅子握爪的冰雕。

鄧布利多敲響金杯，麥格教授的格子披肩變成了金紅相間，而斯内普的黑袍翻滾出銀綠暗紋。

“最後還要為格蘭芬多加十分！”鄧布利多突然朝格蘭芬多長桌眨眨眼，“某次雪仗中展現的精準投擲，這無意間為我們争取了寶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