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茜擡頭望向格蘭芬多長桌，正對上弗雷德來不及收回的目光。紅發少年迅速舉起滋滋蜜蜂糖做的鬼臉眼鏡，誇張地吐出染成紫色的舌頭。她忍不住輕笑，發間的冰晶碎屑随着動作簌簌落在黑袍上，在燭光裡折射出細小彩虹。

“看來我們的追球手小姐需要額外的防禦術訓練。”達芙妮用魔杖挑起一片冰晶，看着它在空中化作霧氣，“下周六公共休息室，我和潘西負責幫你練習破解迷情劑。當然，是預防性的。”

禮堂突然暗下來，鄧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鏡在黑暗中泛起微光。凱茜悄悄展開袍角下攥緊的左手，掌心靜靜躺着一片不會融化的冰晶花瓣，上面威廉的字迹刻着：

“至霍格沃茨最勇敢的小蛇”。

小天狼星布萊克的突然來訪讓霍格沃茨的所有學生都不得不待在禮堂裡，禮堂穹頂的星空魔法此刻顯得格外寒冷，凱茜把多莉盤在頸間，感受着小鳥蛇鱗片傳來的細微顫動。

銀綠色帷幕在她們周圍形成半封閉空間，達芙妮正用魔杖尖點亮星星燈。

“布萊克會像撕開糖果包裝紙那樣撕開睡袋嗎？”阿斯托利亞用睡袋把自己裹成蠶蛹狀，淺金色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

達芙妮立刻放下正在整理的變形術筆記，将妹妹摟進鑲着羊毛絨邊的睡袋。

“比起這個，”凱茜故意讓睡袋發出誇張的窓窣聲，“我更擔心平斯夫人發現你在《魔法史》裡夾帶巧克力蛙畫片。”她手腕輕抖，多莉立刻用尾巴卷住突然出現的檸檬雪寶，虹彩鱗片在黑暗中劃出流星般的軌迹。

潘西嗤笑着翻身，銀綠相間的絲綢睡袋泛起水波的紋路：“我打賭布萊克現在正躲在某個掃帚間啃老鼠腿，聽說阿茲卡班連蟑螂都餓得啃囚犯腳趾甲！”她突然僵住，遠處傳來費爾奇油燈晃動的咔哒聲。

凱茜摸到多莉冰涼的小腦袋，喉間不自覺地發出嘶嘶聲，小鳥蛇立刻放松下來，将身體蜷成月光花環的形狀。

這個細微的動靜讓潘西眯起眼睛，但黑發女孩隻是若無其事地轉向阿斯托利亞：“想想看，要是布萊克真掀開誰的睡袋…”

“就會發現奧利弗·伍德藏在裡面的魁地奇訓練計劃。”達芙妮突然插話，三個女孩同時看向格蘭芬多區域。

果然看見某個格蘭芬多魁地奇隊長的身影正偷偷往哈利枕頭下塞羊皮紙，羅恩的鼾聲适時響起。

禮堂另一端的赫敏朝這邊眨了眨眼，凱茜會意地晃晃手指，讓多莉用尾巴卷起塊椰子冰糕抛過去。蓬松的棕色頭發下閃過狡黠的笑意，她們今早剛在圖書館研究過多莉尾巴的投擲精準度。

“你們覺不覺得，”潘西突然湊近，茉莉花香混着羊皮紙氣息撲面而來，“血人巴羅今晚飄過的次數特别多？”她說話時手指無意識地絞着睡袋系帶，銀線刺繡的蛇形紋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凱茜正要回答，麥格教授突然将魔杖尖指向禮堂天花闆，銀藍色的魔法護盾在天花闆亮起的瞬間，她看見弗雷德在紅色帷幕後比劃着雙胞胎才懂的手勢，喬治的偷笑被麥格教授的瞪視凍在嘴角。

“睡吧。”達芙妮揮動魔杖熄滅了星星燈，“明天魔藥課還要處理比利威格蟲的蜇針。”當阿斯托利亞終于沉入夢鄉時，凱茜發現潘西的睡袋不知何時已經挨到自己的睡袋邊緣。

多莉的尾巴有節奏地輕拍着她的鎖骨，像童年記憶中外公書房裡那座總走快五分鐘的布谷鳥鐘。

血人巴羅的鎖鍊聲第四次掠過帷幔時，凱茜在朦胧中聽見潘西含混的嘟囔：“要是布萊克真的掀開睡袋，你會用蛇佬腔命令他滾開對不對？”

銀綠色的帷幕下，四個女孩的睡袋正靠在一起分享溫暖。

十一月陰沉的暴雨敲打着城堡的哥特式尖窗，凱茜把羽毛筆在墨水瓶裡蘸了蘸，突然聽見潘西倒吸冷氣的聲音。

斯内普黑袍翻滾的身影挾帶着地窖的陰冷氣息踏入黑魔法防禦術教室，蒼白的指尖劃過講台上盧平教授忘記收走的格林迪洛玩偶。

“把課本翻到第394頁。”他的聲音像蛇類在枯葉上滑行，“今天我們學習——狼人。”

達芙妮在筆記本上畫了個月亮符号，凱茜注意到她手上的祖母綠戒指在昏暗光線中泛着詭異的光。

當斯内普講到狼人咽喉的緻命弱點時，教室後排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納威找課本時不小心把占蔔課的茶杯帶出來打碎了。

“隆巴頓先生，”斯内普的袍角掃過凱茜的課桌，她聞到了墨水混合着颠茄的氣息，“如果你那貧瘠的大腦無法區分月長石和普通鵝卵石，或許該考慮轉去保護神奇動物課照顧弗洛伯毛蟲。”

下課鈴響起，凱茜看着羊皮紙上“兩英尺半關于狼人弱點…”的論文要求，突然摸到口袋裡雷蒙德教練送她的子彈殼，邊緣還刻着如尼文咒語。

“教授，”她在潘西驚恐的注視下攔住黑袍翻滾的背影，

“如果結合麻瓜武器學和煉金術，銀質彈頭是否能在一百英尺外穿透狼人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