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凱茜用蛇佬腔喊道，辦公室裡的玻璃器皿應聲炸裂，斯内普的魔杖脫手飛向天花闆，在即将撞到吊燈時又被穩穩接住。

“令人乏味的才藝展示。”魔藥教授的聲音比融化的冰川更冷，“看來你打算用爬蟲語對抗黑魔王？”

周四的課程彌漫着不同尋常的緊張，凱茜注意到冥想盆裡她在魔藥課上炸坩埚的記憶，但更多銀絲纏繞着她看不懂的黑暗場景。

斯内普試圖突破她的精神防線時，多莉的鱗片變成血紅色。

“夠了！”凱茜在對方收手的瞬間捕捉到一絲驚愕。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但這次測試中她沒有洩露任何記憶畫面，除了某個金紅頭發的影子在魁地奇球場一閃而過。

“勉強及格。”斯内普用魔杖尖挑起她汗濕的劉海，“但若遇到真正的攝神取念大師，”他的目光掃過多莉正在變成墨綠色的鱗片，“某些會僞裝成教授的…”

凱茜想起上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穆迪審視的目光，後頸泛起涼意。

血人巴羅拖着鐐铐飄進來，“院長，地窖東側…”，幽靈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

斯内普臨走前甩給凱茜一瓶翠綠色藥劑：“睡前三滴，除非你想讓我看見你和紅毛鼬鼠的約會細節。”

凱茜握着藥瓶走向休息室，在轉角差點撞上弗雷德，少年身上帶着煙火氣的溫暖驅散了地窖寒意，他耳後的新擦傷還沾着打人柳的碎屑。

“又在接受神秘特訓？”弗雷德把一包滋滋蜜蜂糖塞進她掌心，“下次試試往斯内普的咖啡裡放這個，最新研發的胡話連篇軟糖。”

石牆上火把的火光在規律跳動，凱茜突然意識到自己正不自覺地用蛇佬腔模仿火蜥蜴的嘶鳴，多莉在她袖口蜷成粉紅色，尾尖有節奏地輕敲腕骨。

和煦的春風裹挾着雛菊花瓣掠過天文塔的拱門，凱茜斜倚在斑駁的石欄上，金發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她朝弗雷德眨眼時，少年耳尖的紅暈比天邊的火燒雲還要鮮豔。

多莉在他們腳邊縮成巴掌大小，銀灰色鱗片與花崗岩融為一體。她故意将魔藥課筆記攤開在膝頭，羊皮紙邊角被弗雷德襯衫上未褪盡的煙火粉末染出淡金色痕迹。

“喬治說你在活點地圖上消失了半小時。”弗雷德用下巴蹭了蹭少女發頂，嗅到她發間若有似無的月見草香，“皮皮鬼到處宣揚你在策劃謀殺級惡作劇。”少年假裝整理着被風吹亂的襯衫，指尖擦過凱茜手背時像被狐媚子蟄了似的彈開，“喬治說新研發的沼澤糖需要……”

“噓。”凱茜突然合上《高級魔藥制作》，食指按在他唇上，忽然貼近嗅到他領口殘留的煙火味，“聞到沒？你身上有冒險的味道。”少年喉結滾動的聲音清晰可聞，凱茜感覺到他脈搏加快，多莉的鱗片随呼吸頻率明滅如心跳。

“要不要…”少女的吐息拂過他滾燙的耳廓，“玩點比韋斯萊煙花更刺激的？”

弗雷德的後腰撞上石欄時，瞥見凱茜魔杖尖迸出的銀色火花，但此刻他的大腦完全被她睫毛投下的陰影占據，那些陰影正随着凱茜逼近的腳步顫動如受驚的護樹羅鍋。

“閉眼。”凱茜的指令帶着蛇佬腔特有的嘶嘶尾音。當弗雷德順從地合上眼簾，她突然拽住弗雷德的領帶帶着他向後仰去，石欄在視野中傾斜成一道虛影。

下墜的瞬間，他感覺後頸寒毛倒豎，失重感讓弗雷德本能地摟緊凱茜的腰，驚呼聲消散在呼嘯的氣流裡。“你瘋了嗎？！”弗雷德的怒吼混着驚恐與興奮，在急速下墜中變成斷斷續續的顫音。凱茜的笑聲混着月見草香氣撲面而來。

四百英尺、三百英尺……草坡上栖息的貓頭鷹群開始驚慌飛走。

呼嘯的風聲中傳來凱茜清亮的蛇佬腔嘶鳴，藏在塔樓陰影裡的多莉應聲暴漲，翅膀轟然展開。膨脹到鷹頭馬身有翼獸大小的虹彩鳥蛇破空而至，将下墜的二人穩穩托住，多莉的鱗片在夕陽下折射出迷離光暈，将他們籠罩在流動的霞光織就的繭中。

“睜眼，膽小鬼。”凱茜貼着他耳垂輕笑。

弗雷德顫抖的睫毛掀開時：“梅林的吊帶襪啊！”他死死抱住凱茜的腰，“多莉什麼時候學會這招的！”

“她可不是普通的鳥蛇。”凱茜翻身跨坐在鳥蛇頸部，發帶不知何時松開了，卷曲的金發如海藻般在氣流中狂舞，發絲掃過弗雷德的臉頰。

此時多莉的翼展已達十五英尺，寶石藍的鱗片折射出太陽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