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屍鬼腐爛的爪子懸停在赫敏鼻尖兩英寸處,
“酷!”唐克斯的舌頭拉長成蛇信狀,“能教教我這招嗎?我可以用易容馬格斯秘訣交換…”
爆炸聲從三樓傳來,盧平的發梢沾着齒輪機油闖進來,他身後飄浮的老爺鐘正在瘋狂往外噴吐螺絲釘,猶如一台發瘋的機關槍。
他轉身甩了一個咒語,發狂的老爺鐘如昏迷了一般老實下來。
“不像黑魔法,”凱茜用龍皮手套捏住一枚螺絲釘,“更像是齒輪老化引發的機械故障,掃帚生産車間就經常發生這種…”
話音未落,羅恩的慘叫從衣帽間傳來。
一件紫色長袍禮服的蕾絲領口勒住了他的脖子,袖口正在迅速收緊。
“羅恩,放松!”凱茜踹開翻倒的樟木箱,“被蟒蛇纏住時要——”
“我現在…甯願……面對真的蟒蛇!”他的臉漲成了和袍子一樣的紫色。
這時蒙頓格斯從壁爐鑽了出來,身上還帶着火焰威士忌的酒氣,但他用匕首割開袍襟的動作迅速又精準。
垃圾袋裡的長袍殘片還在蠕動,布帛撕裂處湧出黑色絮狀物,“原來是1962年巴黎巫師時裝周的詛咒系列。”盧平用魔杖挑起焦黑的線頭,“據說每個試穿者都會跳三天踢踏舞緻死。”
多莉對着垃圾袋嘶鳴,虹彩鱗片倒映出布料縫隙間某種爬行動物的蛻皮。
凱茜用一本舊書壓住異動的布料,書頁間突然飄落張泛黃的《飛天掃帚周報》,頭條照片裡年輕的艾瑞克·霍頓正對鏡頭比大拇指,背景正是彗星220的原型機。
小天狼星的聲音混着螺絲釘的撞擊聲從走廊傳來:“萊姆斯!你修好的破鐘正在追殺克利切!”
衆人轉頭時,恰好看見老爺鐘撞碎了窗戶玻璃,二根銅指針在夕陽下張牙舞爪地飛向倫敦的霧氣中。
暮色為閣樓鍍上蜂蜜色的光暈,巴克比克喙間滴落的蜥蜴血在橡木地闆上暈開。
凱茜将最後一片肉抛給它,多莉的鱗片在夕陽下折射出一個正在偷溜進門的身影。
“當心它啄掉你漂亮的耳垂,”弗雷德倚着布滿抓痕的橡木梁,指尖轉着個滋滋冒煙的煙火棒,“喬治說這能模拟護樹羅鍋求偶時的動作。”
巴克比克伸長脖頸,金棕相間的頸羽炸開成扇形,正是鷹頭馬身有翼獸求偶的動作,它輕蔑的瞥了弗雷德一眼,好像在嘲笑什麼。
凱茜笑着把煙火棒插進飼料桶,
“兩年前你收到生日禮物時也這個表情,”她故意用沾着腥氣的手指點他鼻尖,“像看到金加隆的嗅嗅。”
弗雷德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那晚我對着星砂瓶看了一整夜,”
他模仿着珀西的嚴肅腔調,“心想這姑娘要麼是預定了我的下半生,要麼是給迷情劑找了新原料。”
凱茜翻了個白眼:“是誰說更喜歡星空?我當時還怕你真選月亮呢,我可沒本事把月亮摘下來。”
多莉從凱茜領口探出腦袋,對着飼料桶嘶鳴。
巴克比克開始在木地闆上磨爪子,聲音驚飛了房梁上栖息的蒲絨絨。
“比起星空,還是你大半夜吊在窗外的樣子更震撼。”少年将凱茜被風吹亂的發絲别到耳後,“月光在婚紗上淌得像融化的銀河,我還以為某人終于想開了來拐我私奔。”
凱茜踹向他小腿的動作在半空轉成優雅的收勢,恰如聖誕舞會上那個未完成的華爾茲回旋:“什麼婚紗?那是伊法魔尼的院袍改良款!”她耳尖泛紅地糾正,“再說誰要和…”
穿堂風從打開的窗戶裡灌進來,巴克比克伸了伸翅膀,翼展掀起的風中,弗雷德口袋飄出張羊皮紙。
凱茜搶在羊皮紙落地前念出聲:“韋斯萊特快專列,1978年4月1日,單程票…”她聲音突然哽住,訂單背面是她畫的塗鴉,戴禮帽的炸尾螺牽着穿婚紗的鳥蛇。
“喬治說用飛天掃帚私奔更浪漫。”弗雷德用魔杖點燃訂單邊緣,火星拼成彗星的輪廓,“不過我覺得騎着巴克比克比較符合斯萊特林的排場。”
他突然被多莉的尾巴狠抽後頸,凱茜順勢揪住了少年的衣領。
夕陽恰好沉下去,閣樓外傳來小天狼星找酒瓶的叮當聲。飼料桶裡未燃盡的煙火棒,将天花闆映照成星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