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茜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多洛雷斯·烏姆裡奇正用茶匙攪動紅茶，茶杯上印着魔法部的标志。

凱茜突然注意到海格沒在，格拉普蘭教授坐到了他原來的位置上。

拉文克勞長桌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秋張打翻了南瓜汁。

分院儀式開始前，禮堂穹頂的蠟燭齊齊顫動，盤在凱茜手腕上的多莉不安地收緊，她剛要安撫小鳥蛇，分院帽就裂開一道細縫，用沙啞的嗓音唱出了她從未聽過的曲調：

“當四色燭火倒懸于天，地底石像睜開三隻眼……”

分院帽唱完了新歌，新生開始分院。

潘西擺弄着銀叉，“這老帽子終于發黴了？”

她沒注意到凱茜僵直的後背，那些歌詞在她腦海中被蛇佬腔自動轉化成了更古老的魔文，字字泣血。

“血月将吞噬四色星辰？”凱茜喃喃說着，她記得伏地魔重生那夜的月光正是猩紅色。

達芙妮遞南瓜汁的手頓了頓：“你現在的臉色比血人巴羅還吓人。”

格蘭芬多長桌爆發歡呼聲，那個新生跌坐在凳子上時，她看到弗雷德和喬治正用伸縮耳偷聽鄧布利多和烏姆裡奇的談話。

“快吃。”潘西将切好的牛排推過來，“除非你想讓烏姆裡奇注意到彗星公司的繼承人在發抖。”她壓低聲音。

她注意到德拉科·馬爾福正在長桌對面打量自己纏着繃帶的左手，那裡藏着被爆破咒燒焦的傷痕。

最後一塊糖漿餡餅消失在空中，多莉從凱茜袖口探出腦袋，鱗片泛着詭異的青灰色。

鄧布利多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讓我們歡迎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多洛雷斯·烏姆裡奇。”

粉色蟾蜍一樣的女人站了起來，烏姆裡奇開始發表就職演說，“…魔法部将與霍格沃茨建立更加健康的教育合作關系。”甜膩的娃娃音讓赫奇帕奇長桌方向傳出幾聲咳嗽。

潘西的叉子在桌布上劃出痕迹，女人綴滿蕾絲的嗓音剛說出“魔法部的關懷”，達芙妮就打翻了手中的高腳杯。

“…清除某些危險思想……”烏姆裡奇每眨一次眼，多莉就吐出信子，凱茜不得不按住躁動的小鳥蛇。

潘西突然湊過來低聲說：“你要是敢吐在斯萊特林長桌上，我就讓血人巴羅給你做三個月的貼身護衛。”

她說話時眼睛死死盯着教師席，凱茜看到麥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了一條蒼白的線。

當烏姆裡奇說到“教育改革”時，血人巴羅飄到她身後，鐵鍊發出鏽蝕的咯吱聲：“校長室的鳳凰畫像……今天早晨全部變成了空白。”

天花闆掉下一串冰淩，她擡頭發現代表四個學院的蠟燭全部變成了慘白色。

她終于意識到，這頓晚宴将成為風暴來臨前最後的平靜。

宴會結束，人們開始離場。

一隻紙鶴悄悄飛過來，凱茜展開羊皮紙，弗雷德的字迹浮現：“烏姆裡奇準備審查所有俱樂部，包括煉金術研究會。”

“級長們注意！”，麥格教授的聲音像蘇格蘭高地的寒風掃過禮堂。

赫敏、羅恩、安東尼、潘西等幾位級長開始帶領新生們去各自學院的公共休息室。

“走吧。”達芙妮拉着凱茜起身，“再聽烏姆裡奇講下去我的膽汁都要逆流了。”

她們穿過混亂的人群，凱茜注意到金妮正在給哈利看一張寫滿注釋的羊皮紙，而弗雷德的雙面鏡在她長袍口袋裡微微發燙。

她們在休息室門口停住腳步，潘西的級長徽章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口令換了，現在要說'純血榮耀'。”她扯出一個譏諷的笑，“看來某些人迫不及待的想給我們貼标簽呢。”

走進寝室，凱茜把領子豎得更高了些。翡翠色燈光在石牆上投下粼粼波紋，像極了多莉的鱗片在月光下的模樣。

她剛把裝着鳥蛇的編織籃放在床頭，德裡安·普塞就抱着他的光輪2001堵在了女生寝室門口。

“霍頓，出來開會！”這位六年級男生用掃帚柄敲了敲門框，大聲喊着：“弗林特滾蛋了，我們得選個新隊長來對格蘭芬多噴口水。”

公共休息室裡，德拉科·馬爾福正把腳翹在茶幾上，級長徽章在燭光下閃着冷光，“要我說就該直接任命，畢竟現在誰還敢質疑馬爾福的…”

“十個銀西可賭蒙太上位。”潘西從沙發後探出頭，黑色短發掃過凱茜的耳畔。

投票環節快得像是被施了消影咒，直到特倫斯·希格斯投出最後一票，凱茜才驚覺自己始終沒有松開攥着魔杖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