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自己的大腦像一扇鐵門,正被重重關上……
“再來,攝神取念!”
銀光炸裂的瞬間,一股冰冷的力量強行撬開他的意識。
他站在格裡莫廣場的樓梯上,無意中聽到韋斯萊夫婦的談話:“鄧布利多認為神秘事務司裡有什麼東西是神秘人想要的…”;達力和他的朋友們将他逼在牆角,拳頭如雨點落下。
“不!”
哈利跪在了地上,臉埋在手心裡。
他耳邊傳來凱茜慌亂的聲音,“也許我們可以試試另一種方法?循序漸進地…”
斯内普沒有理她。
“起來!”他厲聲說,聲音裡沒有絲毫憐憫,“你沒有努力,你讓我看到了你所害怕的記憶,等于在給我武器!”
哈利擡起頭,眼鏡歪在一邊。
透過模糊的鏡片,他看到斯内普居高臨下地站着,嘴唇抿成一條細線。
凱茜站在稍遠的地方,眼神裡有擔憂、猶豫,還有某種他讀不懂的東西。
哈利趁機調整呼吸,努力平複狂跳的心髒。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膝蓋還在隐隐作痛。他用手背擦去額頭的汗水,綠眼睛裡燃燒着倔強的火焰。
“我努力了。”他咬着牙說,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叫你丢開感情!”斯内普的眼睛眯了起來:“你以為黑魔王會先禮貌地詢問你是否準備好了再入侵你的思想?你以為他會像我一樣給你時間'調整狀态'?”
“教授!”凱茜突然開口。
“安靜,霍頓小姐!”斯内普猛地轉身,黑袍如蝙蝠翅膀般展開,“這裡不需要你的建議。如果你不能完成我安排的任務,大可以離開。”
凱茜的嘴唇抿緊了,但出人意料的是,她沒有退縮。
她看着哈利發紅的眼眶和顫抖的雙手,嘴唇微微抿緊。
“你很容易被黑魔王利用!”斯内普殘酷地說,向前逼近一步,“驕傲的、感情用事的傻瓜,不會控制自己的感情,沉溺在悲傷的回憶中,讓自己那麼容易受刺激——軟弱的人,他們在他的法力面前不堪一擊!他要侵入你的思想易如反掌,波特!”
哈利感到一股血液湧上頭頂。
軟弱?他經曆過多少伏地魔帶來的噩夢,失去了多少親人朋友,而斯内普居然敢說他軟弱?
“我不軟弱。”他低聲說,聲音裡壓抑着即将爆發的怒火。
“那就證明它!控制自己!”斯内普訓斥道,“克制你的怒氣,管好你的大腦!”
地窖裡陷入一陣緊繃的沉默。
凱茜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她看着哈利試圖按照斯内普說的去做,但每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霍頓,你來為他做個像樣的示範!”斯内普突然轉向凱茜,聲音裡的刻薄稍稍收斂,但依然冷硬如鐵。
凱茜的肩膀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她很快站起身,将多莉輕輕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小鳥蛇發出擔憂的嘶嘶聲。
哈利轉頭看向她,現在至少不是他一個人面對斯内普的刁難了。
但他随即又感到一絲不安——如果凱茜成功了,豈不是更加證明了他的“軟弱”?
凱茜深吸一口氣,她沒有看他,也沒有看斯内普,隻是閉上眼睛,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準備好了嗎,霍頓小姐?”斯内普的聲音平靜了一些。
凱茜輕輕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戴上了一副完美的面具。
斯内普的魔杖劃出一道銀光,直擊她的眉心。
哈利屏住呼吸,等待着凱茜像他一樣痛苦地退縮或倒下。
但什麼也沒發生。
她依然靜靜地站着,面容平靜,呼吸平穩,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斯内普的魔杖又閃了幾次,但凱茜就像一座雕塑般紋絲不動。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斯内普終于放下了魔杖。“可以了,霍頓小姐。”
凱茜緩緩睜開眼睛,那雙藍色的眼眸清澈地看不出任何被入侵的痕迹。
她肩頭的肌肉這才微微放松,剛才的防禦并非全不費力。
“你是怎麼做到的?”哈利忍不住問道。
凱茜露出一個介于同情和理解之間的苦笑。
“在大腦裡建起圍牆,”她輕聲說,手指輕輕點了點太陽穴,“不是抵抗,而是隔離。”
斯内普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對這個解釋既不滿意也不完全反對。
“霍頓小姐的方法雖然原始,但有效。”他冷冷地說,“她将不需要的記憶和情感隔離在意識之外,形成屏障。而你的大腦,波特,敞開大門,邀請别人随意進出。”
哈利感到一陣熟悉的憤怒,但凱茜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再來一次,波特。”斯内普舉起魔杖,“這次,學習霍頓小姐的方法。将你的情緒轉化為武器。不要抗拒它,而是駕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