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費倫澤指向夜空中格外明亮的紅色星星,
“在過去十年裡,星象顯示巫師界隻是在經曆兩場戰争之間短暫的和平。能帶來戰争的星體如此明亮地閃耀,預示着不久後戰火必将重燃。”
一陣寒意爬上脊背,“教授,”凱茜舉起手,“您說'不久以後',這個時間還能更精确些嗎?”
費倫澤轉向她,“時間的流動對馬人來說與對人類不同,霍頓小姐。對我們而言,十年就像你們的幾個月。但我可以告訴你,征兆已經非常明顯了。”
凱茜坐了起來,“但教授,如果大事件會影響所有人,那不也意味着它會影響每個個體嗎?”
費倫澤微微點頭,“敏銳的觀察,霍頓小姐。是的,當洪水來臨時,每隻螞蟻都會被卷入。但馬人不會去預測哪隻螞蟻會被沖到哪根樹枝上。”
教室裡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帕瓦蒂和拉文德交換了一個困惑的眼神,安東尼則皺着眉頭沉思。
費倫澤走向教室中央,從腰間取下一個小皮袋,倒出一些幹燥的樹葉和草藥,“通過燃燒特定的植物,觀察煙霧的形狀和方向,馬人也許能通過燃燒幾種藥草和樹葉,通過觀察煙霧與火焰,試着預測一下。”
教室裡彌漫着鼠尾草和香錦葵燃燒後的氣味,凱茜盯着眼前袅袅升起的煙霧。
“煙霧中的征兆需要耐心地去解讀,”費倫澤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今天的作業,是寫下你們對馬人預言方式與人類占蔔區别的理解。”他停頓了一下,“不需要預測你們下周會不會摔斷腿或者弄丢羽毛筆。”
凱茜眯起眼睛,試圖從缭繞的煙霧中找出他所說的“戰馬的輪廓”或“燃燒的箭矢”,但除了嗆得她想咳嗽的灰霧外,她什麼也沒看出來。周圍的同學也一臉茫然,羅恩甚至直接放棄了,皺着眉頭盯着自己的筆記本。
“這真的有用嗎?”凱茜小聲嘀咕了一句,轉頭看向身旁的安東尼。
安東尼低聲回答:“至少比茶葉靠譜點。”
凱茜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斂了表情,她盯着煙霧,思緒卻飄到了别處,“我們的實驗更有用了,對吧?”她壓低聲音對安東尼說,“我是說,比起這些,我更想直接做點什麼。”
安東尼剛要回答她,教室門突然被撞開,把大家吓了一跳。凱茜猛地一激靈,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霍格沃茨的城堡裡,而不是真的身處禁林。
皮皮鬼尖叫着把一個黑闆擦扔向人群,“笨馬人!糊塗蛋!鄧布利多的走狗!”
香錦葵的灰燼被氣流卷起,凱茜在煙霧彌漫中看到了費倫澤欲言又止的表情。
下課鈴聲恰到好處地響起,同學們紛紛起身,三三兩兩地往門口走。羅恩做了個鬼臉,“我還是覺得茶葉更有意思,至少能喝。”
而哈利看起來心事重重,“你們覺得他說的戰争…是真的嗎?”
凱茜輕聲回答,“火星确實很亮。”
走出教室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費倫澤站在星空下,孤單的身影仿佛與環境融為了一體,他望着遠方,像是在注視着看不見的未來。
收回目光,凱茜跟着人群走出教室,心裡想着今晚的 D.A.訓練。
去溫室的路上,安東尼突然問她,“這周的古代魔文作業…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圖書館?”
“恐怕這周不行,我答應了幫潘西修改魔法史論文。”她故意提高音量。
走廊的騎士盔甲後面,有人輕輕吹了聲口哨。
溫室裡,凱茜戴着手套,動作利落地把一株扭動的嚏根草塞進新花盆裡,但她的思緒卻飄得有點遠。最近,幾乎每節課上,教授們都在強調O.W.L.考試的重要性,就連一向寬容的弗立維教授都在布置了額外的論文。
赫敏更是早早就列出了一張複習計劃表,甚至試圖說服凱茜和她一起每天早起兩小時背書。“你不能再把所有時間都花在魁地奇訓練和鳳凰社的事情上了,”赫敏昨天嚴肅地對她說,“O.W.L.可不是鬧着玩的。”
她知道赫敏說得對,但每當翻開課本,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會和鳳凰社的任務、大腦封閉術的課程混在一起,讓她靜不下心。
砰!
一聲悶響打斷了凱茜的思緒,她擡頭看見漢娜·艾博的花盆摔在了地上,泥土撒了一地。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我,我…”她哽咽着說,“我連換個花盆都做不好……”
斯普勞特教授快步走過去,“沒關系,漢娜,這沒什麼…”
但漢娜大哭起來,“我笨得根本不配考試!”她的聲音裡滿是崩潰,“我什麼都記不住,魔咒、變形術、魔藥……我還不如現在就退學!”
溫室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厄尼·麥克米蘭放下手裡的鏟子,想去安慰她,但漢娜已經轉身沖出了溫室,留下滿地的泥土和一群面面相觑的同學。
斯普勞特教授歎了口氣,示意大家繼續,自己則快步跟了出去。
“梅林的胡子,”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小聲嘀咕,“她平時明明挺鎮定的……”
“O.W.L.快把所有人逼瘋了,赫敏說她夢見自己考試時忘帶魔杖。”凱茜低聲回答,把最後一鏟土壓實。
她瞥了一眼溫室門口,心裡沉甸甸的,“希望龐弗雷女士的鎮定劑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