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上午的天文學理論考得還算順利，凱茜準确地标出了火星和木星的位置，甚至額外标注了仙女座星系。

天文學實踐考試要到晚上才進行。

下午考完占蔔實踐考試，六月的陽光透過高窗斜射進來，凱茜走下北塔樓的旋轉樓梯，長舒一口氣，“我們别再假裝關心木星和天王星過于靠近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對安東尼說，“從今往後，我再也不管我的茶葉拼出什麼了，我要把它們扔進垃圾桶，那才是它們應該待的地方。”

安東尼微笑，“瑪奇班教授看到你的茶葉占蔔時，表情就像吞了一整隻弗洛伯毛蟲。”

邁克爾從後面趕上他們，“至少算術占蔔還有點邏輯。”他手裡還攥着寫滿數字的草稿紙，“我覺得我這門考得不錯。”

泰瑞·布特急匆匆地超過他們，“我得在晚飯前再看看星象圖，然後…”

“然後你會發現天文學實踐考試和星象圖一點關系都沒有。”凱茜突然停下腳步。

樓梯拐角處，潘西正和幾個斯萊特林低年級生說話，看到他們時微微點了點頭。

安東尼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斯萊特林今晚也在天文塔考試？”

“嗯，和格蘭芬多一起。”凱茜答道。

多莉在她口袋裡動了動，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夜裡十一點的天文塔頂上，銀白的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将觀測台鍍上一層冷色調的光暈。凱茜架好望遠鏡，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鏡筒，六月的夜風帶着一絲清涼掠過後頸。

“觀測條件相當理想。”瑪奇班教授的聲音在靜谧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你們有一小時十五分鐘完成星象圖。”

凱茜調整着望遠鏡的焦距，将目光投向望遠鏡目鏡中璀璨的星空。

羊皮紙的沙沙聲和偶爾的望遠鏡吱嘎聲構成了今晚的主旋律。

凱茜專注地标注着獵戶座，突然一陣騷動從城堡方向傳來。她微微偏轉望遠鏡，看見城堡大門洞開，幾道魔杖的光亮在漆黑的草坪上移動。

“請專注于你們的觀測。”托福迪教授提醒道。

凱茜重新将望遠鏡對準金星，剛要落筆，望遠鏡視野邊緣突然爆發出數道紅光。

她猛地調整焦距——海格小屋前，六個黑影正圍着一個高大的身影，魔咒的光束如雨點般射向獵場看守。

“不！”赫敏尖叫着。

凱茜的羽毛筆從指間滑落，望遠鏡裡，海格怒吼着，那些昏迷咒似乎對他毫無作用。

牙牙小小的身影一次次撲向攻擊者，直到一道紅光将它擊倒在地。

“天哪！”托福迪教授驚呼，“這是考試！”

但已經沒人理會星象圖了，凱茜看見帕瓦蒂和拉文德擠在欄杆邊，羅恩的望遠鏡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海格掄起巨大的拳頭，将兩個攻擊者像布娃娃一樣擊飛了。

城堡大門再次打開，一個瘦削的身影舉着魔杖沖了出來。

“是麥格教授！”赫敏的聲音顫抖着。

麥格教授的怒喝在寂靜的場地上格外清晰：“你們怎麼敢這樣！放開他！”她沖向那群人。

四道紅光同時擊中麥格教授的瞬間，整個天文塔上響起一片尖叫聲。

那位嚴厲卻公正的變形課教授像斷了線的木偶般重重倒地，魔杖從她手中滾落。

“膽小鬼！”海格像拔蘿蔔一樣拎起一個攻擊者扔出老遠，然後彎腰扛起牙牙毫無生氣的身體。

烏姆裡奇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抓住他！”

但剩下的魔法部官員顯然被吓破了膽，連連後退時又被同伴絆倒，場面一片混亂。

海格最後朝城堡方向望了一眼，轉身沖向大門，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

“還有…五分鐘。”托福迪教授虛弱地宣布，但沒人再看向自己的星象圖。

凱茜重新看向星象圖時，她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羽毛筆，獵戶座、金星、木星的衛星…這些天文知識此刻顯得如此遙遠而無關緊要。她想起去年聖誕節，海格塞給多莉的岩皮餅被小鳥蛇啃得嘎嘣響；想起麥格教授在她變形術論文上批注的“出色的見解，霍頓小姐”。

托福迪教授收卷之後，城堡窗戶的燈光一盞接一盞熄滅了，場地上隻剩下海格小屋旁那幾道橫七豎八的身影，和麥格教授倒下的地方那一小片被壓彎的草地。

天文塔這邊，學生們飛快地沖下旋轉樓梯，聚集在樓梯腳下激動地大聲議論着剛才目睹的事情。

“那個壞女人！”赫敏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竟然在半夜三更偷襲海格！”

哈利從人群中擠過來，“她顯然是想避免再出現特裡勞尼的那一幕！夜間行動，出其不意…”

“海格真是好樣的，不是嗎？”羅恩的表情更像是驚吓而非欽佩，“那些咒語怎麼都從他身上彈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