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呋呋……新晉少将的披風真适合你啊,小夜莺。”
潮濕的海風裹挾着馬林梵多特有的鐵鏽與火藥味。路燈的光暈在石闆路上投下斑駁的陰影,我站在巷口,銀發被風吹得微微揚起,紫瞳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光。
而多弗朗明哥倚在牆邊,粉紅羽毛大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墨鏡後的目光玩味地打量着我。
“呋呋呋……你終于來了。”
我雙手插在海軍披風的口袋裡,冷冷地注視着他:“天夜叉,你膽子不小,敢在海軍本部附近晃悠。”
他誇張地攤手,指尖的傀儡線在空氣中劃出幾道銀光:“我可是特意來送禮的。”
說着,他從大衣内側掏出一個精緻的玻璃瓶——瓶身細長,通體透明,内部盛着如融金般的液體,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色的微光。
——曙光之血。
而且是稀釋過的版本,正是在香波地拍賣會上被我以兩億貝利高價拍下的那一瓶。
我瞳孔微縮,指尖無意識地收緊。
“你居然真的帶來了。”
多弗朗明哥低笑一聲,将瓶子輕輕抛向我。我擡手接住,玻璃觸感冰涼,而瓶内的液體卻在掌心微微發燙,仿佛有生命般流動。
“呋呋呋……我雖然是個惡人,但偶爾也會信守承諾。”他歪了歪頭,墨鏡反射着冷光,“畢竟,賣你一個人情可不算虧。”
我嗤笑一聲,拇指摩挲着瓶身,感受着其中熟悉的能量波動——這确實是曙光之血,盡管被稀釋過,但那種血脈相連的共鳴騙不了人。
傀儡線突然刺入我的披風内側,精準地勾出那枚監聽徽章。多弗朗明哥的指尖覆蓋起一小簇武裝色霸氣,将監聽器捏成灰燼。
“——而且我們都不喜歡被人監視,不是嗎?”
“兩億我就不還了。”我擡眸,難得地對他露出一個笑意,唇角微勾,紫瞳裡閃過一絲戲谑:“等我走投無路了,我給你賣命。”
空氣凝固了一秒。
多弗朗明哥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狹窄的巷子裡回蕩,驚起幾隻栖息在屋檐下的海鷗。
“呋呋呋……!”他笑得前仰後合,羽毛大衣簌簌作響,“好!好!這個交易我喜歡!”
他的傀儡線突然纏上我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像一條毒蛇的試探。
“不過……”他湊近,呼吸噴在我耳畔,帶着紅酒和硝煙的氣息,“我倒是很期待……你‘走投無路’的那天。”
我面無表情地扯斷傀儡線,線刃在指尖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那你可能要等一輩子了。”
多弗朗明哥後退一步,墨鏡後的目光深不可測。他誇張地攤了攤手,羽毛大衣在夜風中翻飛:“誰知道呢?這片大海……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不過……”他的聲音壓低,帶着玩味的惡意,“我很好奇,你要這瓶血做什麼?它對你而言,應該隻是‘過去的殘渣’吧?”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瓶子舉到眼前,紫瞳倒映着瓶中流淌的藍金色。
“有些東西,就算再痛,也不能徹底丢掉。”
多弗朗明哥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聽懂了。
這瓶血——
是用來記住的。
記住兩百年前,曙光一族為何覆滅。
記住我為何自願接受改造,成為PX-0。
記住……我到底是誰。
多弗朗明哥的傀儡線突然收緊了一瞬,又松開。他後退半步,墨鏡後的目光深不可測。
“呋呋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轉身,羽毛大衣在夜風中翻卷,“下次見面,希望你還笑得出來,小夜莺。”
我沒有挽留,隻是靜靜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盡頭。
月光下,我擰開瓶蓋,輕輕嗅了嗅——血液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古老而熟悉的溫度。
我仰頭,将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味道像火焰與月光交織的誓言。
——也像永不熄滅的仇恨。
我擡手擦去唇角殘留的一滴珍珠色,紫瞳在夜色中微微發亮。
遠處傳來海軍巡邏隊的腳步聲,火把的光亮逐漸逼近巷口。
夜色完全降臨,第一顆星辰亮起時,我獨自站在将官宿舍的露台上。
遠處,G-15的軍艦正在港口待命。明天日出時,我們将啟程前往新世界。
我摩挲着那顆火焰石耳釘,突然想起和艾斯分離前的話: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是在海賊的頂峰了。”
夜風拂過頸側,PX-0的烙印隐隐發燙。
而新世界的海平線上,火焰正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