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洗手間是一處沒有秘密的地方,在這裡,你可以聽到許多不為人知的八卦。
沈昭月就是在這裡聽到了自己的八卦。
“你聽說了沒,那個她啊,是托關系進我們班的。”
沈昭月覺得這聲音挺耳熟的,有點像楊筱珺的。
“你也說這是聽說的。”
這道聲音聽起來溫溫柔柔的,應該是遲暮的同桌李舒緣。
梁昕珊說:“不是聽說,她靠關系搶了我朋友的名額才上1班的。”
“那她也太惡心了吧,沒這實力還敢在1班待着。”楊筱珺說。
聽到這些,沈昭月的心情就特别煩。
“說來也是好笑,你們還記得開學第一天她的自我介紹嗎?她居然給我們表演吹口哨,真是笑死我了,女孩子吹口哨也太難看了吧。”說完,梁昕珊還笑了幾聲。
沈昭月此刻怒火中燒,恨不得走出洗手間,她們現在肆意嘲笑的人就在她們旁邊,可她沒有這麼做,她想給自己留點尊嚴。
“我覺得挺酷的,而且她吹得挺好聽的。”李舒緣說。
“緣緣啊,你怎麼老是幫她說話啊。”楊筱珺沒好氣道:“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才是好朋友。”
李舒緣笑了笑,“我是覺得你們沒必要對她有那麼大的惡意。”
“我還是比較相信無風不起浪。她要有真才實學上我們班的話,誰會造謠?數學課上老師講的題那麼簡單她都不會做,怕不是智商有問題吧。”
你才智商有問題呢!沈昭月躲在廁所裡默默地罵道,她實在想不通,像李舒緣那麼乖巧的女孩,是怎麼和楊筱珺、梁昕珊成為朋友的。
“對了,要不要打賭?”梁昕珊說。
楊筱珺好奇道:“賭什麼?”
“就賭期中考試分班,她會不會離開1班。”
“賭注是什麼?”
“ 一頓火鍋和一星期的飯。”
“賭啊,我聽陳籁說他們期中打算一起掉出1班。”
梁昕珊道:“那她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欸,你不是看中我那套護膚品嗎?要是期中考試她掉出1班了,我送你啊。”
“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楊筱珺和她擊了一下掌,“我覺得你可以先送我。”
“可以!”
等她們走了,沈昭月才從洗手間出來洗手,她真是服了她們了,竟能在洗手間裡聊這麼久,害得她的腳都麻了。
聊就聊吧,她們還賭她期中掉出1班,真是太無聊了。
她出來沒幾秒,許霜也從洗手間出來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尴尬地移開目光。
這真是離了大譜了!
臉都丢盡了。
就沖她們這麼想看她笑話,她就不能孬!不能慫!
期中考試她絕對不能掉出1班。沈昭月在心裡默默地起誓。
回到班裡,沈昭月看到她那個不靠譜的同桌在楊筱珺的座位上坐着,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兩人都在哈哈大笑。
沈昭月趴在桌上看着窗外,她性格本開朗,在以前的班裡還挺受歡迎的,可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因這場托關系的風波被班裡的同學孤立,搞得她的心情很是郁悶。
也不知道誰在發作業本,亂扔一通,不知道誰的作文本扔到了沈昭月的桌上。
沈昭月被吓得挺起身子,看着攤開的作文本,她看到了狗爬式的字。
哇!那字——真的是醜到一言難盡。
嗯?這字——怎麼這麼似曾相識?她在哪裡看過來着?
她想起了那封投稿信。
再仔細一看,再仔細一比對,還真是。
沈昭月合上本子,看到了封面上的名字:陳—嘉—樹。
C—J—S
卧槽!
沈昭月腦子裡劈過一道驚雷,感覺自己又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一天之内就知道了兩個不得了的秘密,簡直太搞笑了。
“高鶴,你真的是太無聊了!你就不能好好發作業本嗎?非要扔,你把我的作文本扔哪了。”
沈昭月看向在四處找作文本的班長陳嘉樹,陳嘉樹正好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間,那一瞬間,她簡直無法直視他,腦海裡浮現的是“我是男的,我喜歡男的”。
他把心底中難以啟齒的秘密寫信投稿,好死不死恰好就被她看到了?
這世上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陳嘉樹走了過來,瞥了一眼她桌上的本子,然後看着她,他今天沒有帶眼鏡,狹長的丹鳳眼看起來好不近人情。
“不是我拿的。”沈昭月低着頭把本子遞給他。
“你幹嘛不敢看我?”陳嘉樹接過本子問:“你是不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沈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