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看着沈昭月被塑膠跑道擦傷手腳，“你沒事吧。”

沈昭月搖搖頭，氣都沒喘勻，急道：“來不及了，快跑吧。”

許霜實在放心不下，比起第一名，她的安全才重要吧。

“快跑吧。”沈昭月向她甩甩手，催促道。

許霜猶豫了一下，跑了起來。

場外有工作人員進來了，問她：“怎麼樣了？”

沈昭月說：“膝蓋摔得有點疼。”

工作人員又問：“你沒覺得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沈昭月搖搖頭。

工作人員詫異道：“你流血了，難道沒有感覺的嗎？”

“血？”沈昭月呆了兩秒，她怎麼沒有感覺？光顧着比賽，她都沒聞到血腥味，用手背擦了下臉頰上的汗，她不僅聞到了血的味道，還看到了手掌心裡的血。

記憶就像浪潮般湧來，那種要把她吞噬掉的窒息感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死了！沈昭月心想。

徐晏從場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在她耳邊道：“姐，沒事的。”

沈昭月沒有閉眼，可眼前黑乎乎的，一滴又一滴血掉落，在地上散開成花瓣狀，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跳停了，她不停地喘氣、換氣……

過了沒幾秒，她就暈倒了。

徐晏看着歪在他懷裡的沈昭月，急匆匆對工作人員道：“她有暈血症。”

“嚴重嗎？”

徐晏急道：“很嚴重！”

工作人員還要處理其他傷員，便對他說：“那你快送她去醫務室。”

徐晏打橫抱起沈昭月想往醫務室跑，可他才跑完五千米，這會兒他的小腳又酸又麻，差點摔了個跟頭。

遲暮扶住了他，“我來吧。”

徐晏的聲音有些發顫，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急的，“你早上也剛跑完五千米啊……”

“我可以。”不等徐晏說什麼，遲暮從他手上抱走了沈昭月，大步一邁，穿過人流，越走越快。

徐晏緊跟在他身後，陳嘉樹讓高鶴留下來負責跟進接下來的比賽，然後跟了上去，“她怎麼會有暈血症？”

徐晏目光遲疑着，看樣子并不想說。

陳嘉樹并沒有咄咄逼人，而是安慰道：“你放心吧，她會沒事的。”

徐晏擔心道：“隻要别被刺激到就好。”

“要是被刺激到會怎麼樣？”

“會……害怕啊。”徐晏想起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不免加快了步伐，然後小跑了起來。

陳嘉樹看着他着急忙慌的背影，趕緊也跟了上去。

*****

沈昭月醒來後，看到徐晏在一旁玩手機，掃了一眼四周，竟然是醫務室，“我怎麼在這？”

徐晏神色擔心道：“你剛暈倒了，現在怎麼樣了？頭暈嗎？想吐嗎？”

“哦。”沈昭月摸了摸額頭，暈倒前她聞到了血的味道，太難聞了，太惡心了，“不暈，不想吐，我可以回去了嗎？”

“你沒事就行，回去吧。”徐晏見她狀态沒什麼不對，松了口氣，把手機放進兜裡，扶着沈昭月坐起身來。

“不用扶我，我可以走路。”

徐晏提醒着，“姐，你就别逞強了，你膝蓋擦傷很嚴重，皮破了都能見到骨頭了。”

“是嗎？我都沒感覺疼。”沈昭月卷起校服褲腿，膝蓋上纏着紗布，下地走了兩步，還是有點疼，“是挺疼的，要不你背我？”

徐晏背對着她蹲下身，“上來吧。”

回操場的路上，沈昭月問：“是你送我去醫務室的嗎？”

“不是，我可沒那個力氣。”

沈昭月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我又不重，不是你那是誰？”

“遲暮，把你抱過去後，他就走了，要參加比賽。”

“哦~”沈昭月拖着長長的尾音，經驗告訴她，她暈倒了可能會說胡話，要是真那樣，還挺丢人的，然後又問：“我沒說什麼胡話吧？”

“胡話倒是沒有，但你抓着他的校服不放。”

沈昭月的臉頰火辣辣的：“……”

徐晏擔憂道：“你眉頭還皺得特别緊，你是做噩夢了嗎？還是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不記得了。”沈昭月捂着臉，比賽時摔得那麼慘，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暈倒了，真是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