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以後再也不問你題了。”沈昭月氣道。
“哎，别啊，我真的是無心的，你别生氣了……”陳嘉樹着急了，他還真不知道原來她是這麼難哄的女孩。
他從來沒遇到過。
陳嘉樹求助于遲暮，遲暮垂下了腦袋。
李舒緣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也不喜歡和班長坐同桌，他好沒耐性的，還是和你坐同桌好，沈昭月好慘啊。”
沒能和沈昭月繼續做同桌，遲暮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下午的課，沈昭月幾乎沒有和陳嘉樹說過話。
陳嘉樹看得出來她在故意躲着他，一下課就和許霜在走廊陽台裡曬太陽。
陳嘉樹不知道要怎麼哄人，于是找遲暮出主意。
快要上課了，沈昭月慢吞吞地回班裡，看也不看陳嘉樹一眼，他這人真的太沒良心了。
拿出書本後，單身托腮翻書，一頁頁地翻過去，什麼也入不了眼。
同桌用筆帽戳了戳她的手臂，她扭頭一看，沒好氣地說：“幹嘛呀。”
嗯？沈昭月發現她的同桌換成了遲暮，她趕緊道歉，“對不起啊，我以為你是陳嘉樹。”
遲暮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把手上那顆糖果遞給她，“不要因為他生氣。”不值得。
沈昭月接過糖果，撥開糖紙吃，心情果然好多了，“你們怎麼換位置了？”
“你想和我坐同桌嗎？”遲暮問。
“當然想啊。但是……”沈昭月遲疑着。
遲暮猜到她應該是聽到數學老師說的話了，“老師的話你别放在心上，你影響不了我，我定力沒那麼差。”
“我還是覺得占了你的學習時間挺不好的。”
遲暮目光平靜地看着她，眼裡心裡被她占滿了，“不會。以後你有不會的題告訴我，我教你。”
沈昭月點了點頭，“好吧。”
上完體育課，沈昭月和徐晏去了小賣鋪買水喝。
徐晏說：“姐，我怎麼沒聽你說你換同桌了。”
“哎，别提了，陳嘉樹這人太自私了。”
“你們鬧矛盾了？”
“嗯。”
“姐，你不會喜歡他吧。”
沈昭月如被雷擊，黑着臉看着他，“你胡說什麼呢？”
“我老早就想問了，你和陳嘉樹走那麼近，之前爬梧桐山他玩遊戲輸了要懲罰，你突然和我換位置，我還以為你喜歡他呢？”
“你什麼眼神啊，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傻弟弟啊，我那是為了保護你啊。
“那就好，姐，我覺得陳嘉樹這人吧，嗯……怎麼說呢，他就長了一張挺狡猾挺花心的臉，我對他印象一直不怎麼好。”
“是的，你的感覺是對的，所以你不要和他走那麼近。”
徐晏松了口氣，“放心吧，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認識他啊。”
沈昭月欣慰地點了點頭，還好她弟弟不傻。
“對了，你們為什麼鬧矛盾啊？”
“你就當我熱戀貼冷屁股好了。”她好像經常這樣，把人家當朋友，人家未必把她當朋友，陳籁是這樣，陳嘉樹也是這樣，搞得她好像自作多情一樣。
徐晏無奈地說：“姐，你就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有犯糊塗的時候。”
徐晏遲疑，“姐，你真的沒喜歡他？”
“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你姐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學生，放心吧，我不會早戀的。”
“那就好。”
“你也不許早戀啊，聽到沒。”
“知道了，我還要和你一起考大學呢。”
沈昭月等人因要代表學校參加高校知識比賽，放學後被郭瑜留在教室裡訓練。
訓練完後，天色已經黑了，沈昭月急着要回家。
陳嘉樹叫住了她，沈昭月看向他，“有事嗎？”
“沒，我就想和你道個歉……”
遲暮看向他們，沒有說話。
“你道什麼歉？”沈昭月不明所以，不會是為了問題的事情吧？過了幾個小時，她早就忘了。
“我反省了一下，我不應該說那麼傷人的話，對不起，你不要再生氣了……”
“我沒有。”
陳嘉樹見她臉色并沒有愠色，也沒有高興，“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你問我問題，我一定會耐心地回答的。”
“嗯。”
“那你别不和我說話了。”
“我沒有不和你說話。”沈昭月覺得好莫名其妙，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她也不記仇。
“那你數數，你今天和我說了幾句話？”
沈昭月想了想她今天做的事情，除了上課的時候在班裡，其餘時間不是忙廣播台的事情，就是和許霜去散步了，“我今天忙裡忙外的，哪有時間和你說話。”
“好吧，隻要你别再生我氣就行。”
“嗯。我要回去了。”沈昭月看向遲暮，“遲暮，明天見。”
遲暮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嗯。”
陳嘉樹心裡不平衡了，“哎，不是，我這麼大個人站在她旁邊，她怎麼不和我說再見呢？”
遲暮說：“大概你比較招人煩吧。”
沈昭月剛走到教室門口，像是想起了什麼，從書桌裡拿出貼紙，撕下一頁遞給遲暮，“這個給你，我都習慣了寫兩份，不知道你要不要，不要扔了吧。”
遲暮接過貼紙，看着紙上的字，還沒說什麼，沈昭月就跑開了。
“這是什麼啊？”陳嘉樹探頭一看，不就記的作業嗎？
“她是什麼怪毛病啊，怎麼記兩份作業？”
遲暮把貼紙貼桌面上，“不是怪毛病。”
第二天，陳嘉樹拿了一道英語題問沈昭月，沈昭月給他講解了一番，他見她和顔悅色的樣子，知道她确實沒生氣，但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怪毛病，從那天以後，她再也沒有問過陳嘉樹一道題。
後來，他才明白沈昭月為什麼會這樣，她是真的有病。
她心裡有一堵厚厚的心牆，受過一次傷後，就會把自己藏在那裡，不會再讓自己再受一次傷。
即便是一道小小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