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提在送行隊伍中眼淚汪汪、強忍不哭的唐淞,就連年長許多的陸昭桐也頗為不舍。
不知是不是程湛的錯覺,似乎連他那好看的眉眼都浮上了一層憂愁和柔軟,不像從前一般堅定。
陸昭桐一向是個内心堅毅的Omega,連未成年便打工帶娃這類事也做的得心應手,似乎沒什麼事情能讓他退縮。
程湛心中的不舍幾乎要如同實質般流淌出來了。她何曾見過陸昭桐如此憂慮愁悶的樣子?
子肖父,她也一樣是習慣将情緒藏在心底的人。以己度人便可見陸昭桐是多麼的不舍、擔憂,甚至已經藏不住絲毫情緒。
不舍的情緒是會傳染的。
“程程,你要哭了嗎?”米歇爾帶着關切的聲音響起,同時将頭往程湛眼前湊去。
雖說她是認真的在關心自己,可程湛依然覺得她有些幸災樂禍,大抵是因為她一向吊兒郎當不可靠的緣故。
“讓開。”程湛的聲音冷若冰霜,伸出穿戴漆黑戰術手套的手,按住米歇爾的側臉便遠遠推開。
“怎麼了?”米歇爾不解地揮開程湛的手。
“都已經有Omega了,注意點。”
“我去,咱朝夕相處五六年了,不至于吧?”米歇爾挑了挑眉,看着程湛冰冷的臉色和聲音,感到有些費解。
“你不至于,但你的Omega很至于。”程湛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
“他還會因為這個吃醋啊?……有點可愛。”米歇爾饒有興味地摸了摸下巴,隔着艦體側方的落地玻璃沖唐淞揮手告别。
安靜肅穆的軍艦内,隻能聽到米歇爾揮動手臂的破空聲。所有人都神色淡漠,嚴陣以待,除了此時在不停揮手告别的米歇爾。
别說莊嚴和沉穩了,她看上去簡直像個在告别主人的大金毛,雖然情緒低落但依然精力旺盛。
直到軍艦已經徹底飛行起來,看不清陸地上的任何人影,程湛才收回不舍的目光,輕輕歎了口氣。
“馬上開會了。”
“知道了。”米歇爾落了座,百無聊賴的向後一躺,懶洋洋地應道。
林徽少将端着水杯走過來,看見程湛和米歇爾都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語氣泛酸道:“有Omega就是不一樣,剛分開就相思病了。”
同為Alpha,他戰力不如這兩個女A也就認了,可現在就連找對象都被她們比過了。
他太酸了!
“不用羨慕,軍部這麼多Alpha,大不了以後你AA戀。”米歇爾用手指卷着一縷金發,百無聊賴的打趣道。
“呵呵,我好歹也快升中将了,長得一表人才,難道還吸引不到Omega?”林徽嘴角一抽,拒絕想象AA戀這種可怕的假設。
而程湛已經完全無視了她們兩個的拌嘴,正在專心緻志的回顧自己寫的報告。
……
“程程你來評理,林徽像是能找着Omega的人嗎?”
兩人争論半天,米歇爾将話題抛給了程湛。
“像。”程湛語氣冷硬且敷衍。
“不是吧,他整天宅在家打遊戲,哪有Omega喜歡這種的?”
“你也整天打遊戲,照樣有Omega喜歡。”林徽毫不留情地回怼一句。
“我和你能一樣嗎?看我這漂亮深邃的面龐,力量感滿滿的胳膊和胸肌。”米歇爾自我陶醉道。
“呵呵,黃毛就是更受小o歡迎,不像我們這種老實Alpha。”林徽冷笑且不屑。
“要吵出去吵。”程湛猛地關掉光屏上的作戰部署報告,聲音冷硬,無端透出幾分危險和寒意。
米歇爾認輸般聳了聳肩,伸出胳膊夾住林徽的脖子,勾着他走了出去。
……
“程湛上将心情怎麼這麼差?”
“想她家Omega想的吧,易感期Alpha都這樣。”
兩人走遠了,聲音還隐約傳過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