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歡真的很生氣,本來今天高高興興的,他一個花心大蘿蔔,一年能分好幾個,這會跑她面前撒氣,還對她進行人身攻擊。
淦!她挂斷了視頻。
一臉氣呼呼地往嘴裡扒飯,萬峥見她都吃白飯了不由給她夾了一筷子肉。
裴歡悶聲道謝,生氣歸生氣,不能辜負美食,她整理好了心情,開始大吃大喝,喝的自然是那瓶葡萄酒,萬峥欲言又止,想勸她少喝點。
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裴歡瞥了眼,是有毛病的那個打來的,嘴裡的一口飯菜頓時有些咽不下去了,她才不想接。
直接摁掉了。
兩人一起長大,上學的時候會因為各種小事而吵架,他們都不是那種習慣冷戰的人,吵要吵的火熱,讓大家都知道他們吵架了,吵完也能很快和好。
但自從兩人在不同城市上大學,随着他談一個個對象,就真的很少吵了,一來是隔着網絡,嘴上吵吵沒意思,但是過春節聚會,本着玩的時候就是開開心心的玩,怎麼可能吵架,所以除了各自吐槽一下生活外,也的确沒什麼可以隻得吵的。
萬林是個臭屁大王,談每一個對象都會在朋友圈官宣,大家都知道他一年能換好幾個女朋友,大家都是有個度的,盡管知道也很少主動去了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裴歡其實也差不多,隻不過去年談的那個,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像拉了進度條,她都還沒來得及跟朋友說,從認識然後就說在一起,約會還沒幾次就說訂婚結婚,打得她措手不及。
正當她糾結要怎麼跟父母說,對方父母要來拜訪,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然後她在很短的時間裡,手撕對方,自己也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就是了。
就是一切發展的太迅速,加之被這樣一家人算計,要被父母知道肯定會罵她淨想着天上掉餡餅,才會落得這下場,所以她沒有跟任何人講。
那半年屬實有些魔幻,有那麼一段時間,她還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此一帆風順了,工作順利,有個很優秀的另一半,他尊重自己,很“紳士”,另一半的家世也很好,對方父母很熱情。
現在回過頭一想,簡直哪哪都透露着古怪。
遇到的人太惡心,也是她太蠢了,所以她更不敢跟萬林說,隻含糊說是遇到一家無良喪病的公司。
今年算是兩人聯系比較頻繁,但就算這樣,裴歡也不能接受他這莫名其妙的壞心情,冤有頭債有主,朝她發脾氣什麼意思!
手機消停了,裴歡繼續吃飯,這一頓吃的格外不是滋味,以至于沒發揮出她平日裡遇到好吃的飯量來,剩了不少飯菜。
裴歡的手翹在桌上,指尖是剝蝦殘留的紅油,都快滴到桌上了,還在那發呆。
“去,擦嘴洗手,我收拾洗碗去了。”
裴歡回過神,很聽話地站起身,去水龍頭下洗手抹嘴,動作看起來機械極了。
萬峥無奈的搖頭,看不懂這兩人,這吵的也太莫名其妙了。
萬林第二次打來電話,裴歡剛洗好手回來拿手機準備上樓去,猶豫了幾秒,還是接聽了。
冷聲冷氣地“喂”了一聲,萬林很誠懇的跟她道歉,還在微信裡給她轉了賬,裴歡哼了一聲,其實在聽到他認真道歉時氣就已經消了。
他說:“電話挂了,接視頻電話,”怕她不好意思收款又加了句,“順帶收下那個錢,給你賠不是的,消消氣。”
裴歡控制住不斷上揚的嘴角,隻是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怎麼聽都像在抽悶煙。
不确定,等他打過來的視頻電話接通,是一個昏暗的環境,萬林坐在沙發上,指尖的煙明明滅滅。
她下意識皺了皺眉,這次談戀愛談的這麼頹喪?
“怎麼的,這次是被甩了?”
萬林聞言頓了頓,吐出一口煙圈,平靜道:“不是,和平分手。”
“和平分手你怎麼表現出這麼惆怅?”裴歡蹙起細眉,在院子裡踱步轉圈聽電話。
他深深歎了口氣,不想多說的樣子,“總之沒事,我心情不好跟分不分手沒關系。”
“好吧,那我不問了。”裴歡雖然真的很好奇,但她覺得既然他不肯說,就有他不想說的原因,譬如她自己隐瞞的那些事。
算了算了。
一時氣氛有些靜默,她踢着腳下石子,又怕他真的跟自己一樣,在事情發生後,内耗自己,差點做了傻事,猶豫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要不,回來散散心?”
萬林認真的想了下,“也好,”正好回去看看兩人到底怎麼回事,他老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轉了話題:“剛你沒喝多少酒吧?”
“大半瓶……算多嗎?”
“啧,你怎麼喝那麼多啊,你以前不是什麼酒都不喝嗎?之前給你帶奶奶釀的米酒你都不敢喝。”
裴歡看着屏幕裡一臉譴責表情的萬林,支支吾吾道:“突然就覺得酒還挺好喝的,就喝了呗,葡萄酒的度數又不高的。”
萬林:“女孩子喝酒不安全。”
“我在家喝,又沒去酒吧。”裴歡反駁。
萬林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