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後面就接了一條新消息，程毅回的，【我知道，我看見你了】

裴歡唰的一下擡起頭，環顧起四周，車站的人其實不算多，她從一張張或疲憊或開心的陌生臉龐掠過，直到對上一雙帶着明顯笑意的眸子。

她無語，出門在外裹這麼嚴實，又戴帽子跟口罩，還穿一身黑，誰能知道他是誰。

再看萬老師，穿一身休閑運動裝，清爽利落，還腿長，真不錯。

裴歡内心無意識地對比誇贊。

将程毅收編進隊還沒來得及進行成年人之間的寒暄客氣，萬林也在群裡艾特裴歡，【你們是坐四點半的輪渡嗎？那我們好像也能趕上】

【圖片】

看到他發過來的訂單截圖，裴歡笑了，忽然覺得有小時候組織去“春遊”的感覺，逐漸開始興奮。

等回完萬林的消息後，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機，側着腦袋興沖沖地跟程毅說：“你今天穿的很酷，可以采訪一下你對這次旅行的想法嗎？”

程毅摘了口罩，臉上并沒有笑意，隻是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興奮過頭的裴歡面對這個眼神，冷靜下來，啊想起來了，這是個剛被她遺忘很久的那個朋友。

她立刻把頭垂下，裝作搗鼓相機。

之前把他抛在腦後，現在又找人家錄視頻，唉，妥妥的“渣女”行為，她在心裡數落自己，可是現在要是再看向萬老師，讓他來救場……那就更不妥了吧？

她遲疑了。

然後聽到頭頂傳來一聲笑，有些輕，是來自萬老師，他開口：“你吓到她了。”

程毅：“她活該。”

裴歡驚訝的擡起頭，看着兩人嘴角的笑，一下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程毅在耍她，但是她自知理虧，生不起氣來，隻是撇了撇嘴。

程毅就隔着萬峥探頭看她，挑眉啐了她句，“小沒良心的，我就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能想起我來，結果——”

裴歡屏住呼吸，然後沖他笑笑，坐直身子，真尴尬呀。

裴歡表現的看似很正常，但就坐在她旁邊的萬峥又一次及時捕捉到了她不喜的情緒，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身子，與程毅寒暄起來，如此也讓裴歡松了一口氣。

對于裴歡來說，程毅這般言行實在有些暧昧，她自認從認識到現在應該沒有做過什麼讓人誤會的舉動，不免感到有些惡寒，但是她忍住沒有露出明顯不适的意味，内心瘋狂安慰自己，沒關系，可能隻是她自己想太多，隻要不動手動腳，這是她的底線。

不過經這一遭，她在這次旅行中歇了要拍他的心思。

裴歡手撐在身前橙黃行李箱拉杆上托腮，陷入沉思，早先的渣男，張政，現在的程毅，對待女生的方式都讓她有一種輕浮感，他們好像也不是真的喜歡自己，隻是制造一些暧昧的舉動，試探着，看她會不會接招。

如果不接，那就放棄，他們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可裴歡吃虧過一次，在她毫無防備下，隻是這樣的小招數，她就掉入陷阱，沒死，但脫了層皮。

裴歡不想去批判現如今社會建立男女關系有多麼的……想到這，她眨了下眼睛，以她為數不多的戀愛次數跟經驗，好像沒什麼資格置喙這些。

總之，她不喜歡這樣被試探，甚至反感。

程毅由李夢佳邀請來的，如若此行，他還這樣，兩邊都釣的話，那朋友也沒必要做了。

那就先适當與他保持距離吧，像現在這樣有個萬老師隔着，就極為安全，再不濟還有李玉哲。

她低頭看了眼還閉着眼睛李玉哲，嗯，這隻小豬，在這麼吵的環境下都能睡這麼香，太令人羨慕了。

很快，李玉哲小朋友就在她的來回動作間醒了過來，懵懵懂懂的擡頭看她，“姐姐，還沒開始檢票嗎？”

裴歡看了眼不遠處的電子屏幕，“馬上了，你先醒醒神。”

*

如果說在車站大家是凍的瑟瑟發抖，那等輪渡這的大廳就是蒸籠一樣的存在，偌大的地方，就幾個風扇，熱到懷疑人生。

臨近輪渡起航。

萬林才帶着一個看起來很嬌小可愛的女孩子匆匆而來。

萬林終于到了！

他一路拎着個粉色行李箱，背上還一個背包，繞過人群，目光在萬峥手裡的橙黃色行李上停了一會兒，然後看向裴歡。

嗯，她手裡拉的是奧特曼小行李箱，明顯是給身旁的小屁孩拎的。

裴歡伸手朝他揮了揮，算是和他打過招呼。

兩組人成功會面，萬林這次沒有像以前那麼誇張抱人，讓裴歡欣慰不已，他成長了。

上輪渡的短暫時間裡，幾人互相打了個招呼，得知這女孩叫邵思米，而萬林在介紹她時，卻隻說是朋友，為此裴歡睇了他一眼，是看渣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