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裴歡做了一個夢,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前面的内容不記得了,隻記得最後跟人親上,氛圍甜蜜幸福,但裴歡下一刻就被驚醒,心跳的飛快。
她瞪着天花闆,不可置信,難道快來月經了?不然怎麼做這樣的夢。
瘋了瘋了,激素想讓她找男人。
而她也分不清這時候的心髒突突是讨厭還是喜歡。
不對,那隻是個夢。
裴歡摁了摁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緩了半天,發現這不是她熟悉的空間,米羔色的窗簾遮光效果很好,屋内的光線隻從未拉緊的窗簾角角洩露進來。
讓她能看到整個房間的布局,之前有來過萬峥的房間拿書,現下反應過來自己睡的是他的床,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睡衣,十分完整,悄悄松了口氣。
也許是因為她昨天那句要省電,隻開一個空調的話,房門半開着,空調面闆顯示21度,她裹着被子睡的,如果不是最後那個夢,她這一覺睡的很香甜。
就是鼻子還有些不通氣,吹了一夜的空調,嗓子也幹渴的厲害。
起身拉開窗簾,光瞬間侵襲整個房間,也聽到鳥鳴知了聲,驅散一切荒誕,出房門,繞過轉角就看到睡在沙發的萬峥,那麼大塊頭,在逼仄的沙發,顯得有些可憐。
她已經忘記自己昨晚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就不知道萬峥幾點睡的了。
裴歡是打算輕手輕腳上樓洗漱,卻沒想到他的睡眠如此之淺。
男人緩緩坐起來,聲音透露出十足的困倦,“你醒了,早餐想吃什麼?”
說完又打了個哈欠,好像沒有怎麼睡。
裴歡略無語,她也沒到這種喪心病狂的程度,天天都坐等着吃喝。
感冒剛起床的裴歡聲音有些沙啞,她問:“你昨晚幾點睡的?”
“看完電影,應該四點多睡的。”
裴歡震驚,那電影看完最多兩點多,怎麼會那麼晚才睡,不過熬夜熬多的人都知道,是會越熬越精神的。
看他坐着還一幅強制自己開機的模樣,忍不住道:“要不你還是回你房間繼續睡吧,今天我去買早餐。”
沒有足夠睡眠的萬峥反應遲鈍,眼睛也沒有那麼銳利,好一會兒他才點點頭,起身走向房間的步伐都有些不穩,有點像冬眠結束的熊,莫名戳中裴歡的笑點。
萬峥躺下的那一刻,枕頭上不屬于他的氣息在鼻尖萦繞。
萬峥的唇線一下繃直,昨晚的點滴都浮現在腦海裡,睡意頓時消散幹淨,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眶,沒有選擇起床,隻是木着臉将枕頭翻了一面,又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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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歡很久沒有在上午九點之前出門,夏天就是這點不好,明明這個點算早了,但是太陽卻炙烤大地許久,升騰起熱意,相當灼人,還好道路兩旁的樹木繁多。
裴歡出門前翻了頂帽檐寬的棒球帽,隻餘小半張臉在外,短發的好處在夏天顯現出來,隻要将兩邊的頭發掖向耳後,就不會被汗扒在臉頰上,
一路也遇到好幾個熟面孔,一一打完招呼,感覺這一天的精氣神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跟人打交道真的太耗精氣神了,她後悔沒有戴口罩。
也不知道平常萬峥是不是也有着同樣的流程,不禁對他敬意更深。
從開了十幾年的早餐店買了豆漿油條還有兩屜小籠包,拎着袋子慢悠悠地往家趕。
這一個來回的運動量對她來說已經超标,裴歡感覺這一天她都會攤在床上,沙發上,不可能再起來動一分了。
“喂,歡歡小姐,”有道聲音在後頭叫住裴歡。
這個稱呼,她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程毅,從景山島回來裴歡就沒怎麼出過門,自然跟他碰不上面,而線上,壓根就沒有可聊的話題,沒想到今日能遇上。
真巧。
也真是沒有變化呀,還這麼叫。
“早,”裴歡懶懶地朝後面揚了揚手以示禮貌。
程毅幾步趕上來,跟她并排走着,好奇中又帶着調笑:“今天怎麼不是你家萬老師出來買早餐?”
裴歡瞥他一眼,随口來句:“你買這麼多早餐,怎麼?談對象了?”
她發誓,真的隻是随口說的,沒想到程毅的反應那麼大,跟見鬼差不多的反應了。
看來是真的談上戀愛了。
“怎麼?真談上了,那恭喜你啊。”
程毅聽完這句話似松了一口氣,他一向應付自如,這會卻直接讓裴歡的話掉到地上。
這年頭談戀愛就談了嘛,怎麼感覺他莫名的心虛。
同行了一小段路,就分道揚镳了。
談上戀愛多麼正常的事,他這樣遮遮掩掩的,難道談上她認識的人了?
裴歡從腦海裡搜羅了一圈,也沒跟誰對上号,隻能微微搖頭,順帶踢去腳邊的石子繼續前進。
穿過馬路,繞過小巷,終于到了院門前,她摸出鑰匙還沒來得及插上,門就從裡面打開。
興許是聽到裴歡的腳步聲,所以先一步給她開了門。
萬峥一幅剛用水撲過臉,額前頭發還滴着水的模樣,一股破碎感,讓裴歡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看他。
可惜他不露臉,不然這模樣拍下來發到網上,得漲不少粉。
萬峥手捏着水管在澆牆角的綠植花草,另一隻手給她把着門,示意她進來。
裴歡立馬收住目光,問:“怎麼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兒嗎?”
“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