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了？”

人隻要在起壞心思或者做壞事時，會變得格外精神，此刻，本來快要睡着了的裴歡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眼睛一下變得亮晶晶，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就在男人以為會迎來一個幸福的親吻之際。

毛茸茸的腦袋抵在他下巴處來回蹭，發絲輕掃過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萬峥忍不住捏了下她的後頸，制止她小狗亂蹭一樣的危險行為。

裴歡退出他的懷抱，頭發也有些亂，裝模作樣發問：“我身上有酒味嗎？”

萬峥聞了聞，煞有介事地點頭：“嗯，酒味很重。”

裴歡：“哈哈哈，那你澡白洗啦。”

萬峥忍笑，配合着掀起自己的衣服聞了下，“哎，真是呢，我也一身酒味，早知道不那麼勤快了。”

做完壞事的裴歡心滿意足地笑了，背靠在柔軟沙發，一幅輕松姿态。

萬峥不滿意這樣的排排坐，也并不在乎什麼酒味，再次将人拉進懷裡。

有溫度足夠低的空調，讓他們的擁抱沒有夏天的黏膩感，但她今夜喝了酒，一身酒味，又很好地補足了這個缺憾。

這個晚上他們，袒露了心意的兩人，在靜谧的空間裡相擁了很久，直到裴歡的酒意消散的差不多，已經十二點，才各自分别去洗澡睡覺。

萬峥絲毫沒有趁人之危的想法，自始至終就親了她的額頭。

***

第二天早上，不用鬧鐘，裴歡莫名就在早上八點醒過來，在遮光窗簾的作用下，屋内很暗，她瞪着天花闆，對昨晚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實感。

她脫單了？跟萬老師？

喝酒的副作用在第二天體現，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痛。

在床上躺屍良久，摸出手機忽略幾條廣告短信，各APP推送的彈窗，目光停留在熟悉的頭像，她備注的萬老師。

他給自己發消息了？

點開一看，是昨晚她已經睡下後發來的消息，并且還有一條轉賬記錄。

當看清金額，她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忍不住再數一遍，個，十，百，千，萬……

【201314.00】

六位數！

裴歡腦瓜子嗡嗡的，第一反應是，萬老師這麼有錢？

再看一眼，又有新發現，那一行數字下，不起眼的備注：自願贈予。

說實話，裴歡從小就不缺錢，父母都有正經工作，雖然算不上多富裕，但吃喝不愁，而且有錢的姑姑裴以丹每年都給豐厚的壓歲錢。

工作後，她自己能賺不少錢，雖然無良公司要分走大半，但怎麼也比坐在辦公室敲鍵盤掙得多。

最窮的時候，就是年初為了跟公司順利解約，把這些年存的大部分錢都掏了出來。

現在有父親為了家庭和睦，時不時給她轉錢，還有前段時間，老母親轉性，找到最适合相處的模式，也轉了一筆，加上姑姑的……

所以盡管她現在是無業遊民，口袋裡的存款也是不少的，也不存在收到男朋友的轉賬産生不配得感的心理。

可問題是……萬峥隻是個小學老師啊，這是在确認關系後第一天就能直接轉六位數的存在嗎？！

該不會把兜裡的錢都轉她了吧！天呐。

裴歡的确被這股鈔能力震到了，也震清醒了。

迅速爬起來刷牙洗臉，殺到樓下，在廚房逮到了當事人，把手機屏幕怼在他眼前，“這是什麼？”

萬峥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兩下，似乎看清她指的什麼，才答：“這是我對你的誠意啊。”

裴歡懵逼：“什麼誠意？”

“昨晚你很沒有安全感，我跟你保證每天都會向你證明，我是認真的。”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裴歡一下就偃旗息鼓，把手機收了回來，嘟囔：“那也沒必要轉賬證明啊。”

真的很怕他到了A市後飯都吃不起。

“你怎麼點了收款啊！”裴歡的聲音再次提高，沒想到他剛剛的動作不是滑動屏幕看信息。

系着圍裙煎雞蛋的萬峥側目，眼神透露出一絲無辜，“這錢本來就是給你的，以前你給我轉賬我都沒多說什麼就直接收了，你也收下吧，乖。”

裴歡内心：那能一樣嘛！那是飯錢！還有他給自己當工具人的報酬。

萬峥好說歹說才讓裴歡相信，絕不會因為這筆錢就吃不起飯，再推辭他就祭出一句：“難道你對待這份感情不是真心的，會眼睜睜看着我餓肚子嗎？”

裴歡張了張嘴，再也無法反駁。

萬峥關火，裝盤，動作一氣呵成，招呼還在發愣的她道：“好了，吃早飯吧。”

她瞥了一眼台面上的東西，喔，今天的早餐，是他親手做的三明治，還有愛心荷包蛋，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裴歡揉了揉額頭，腦袋暈乎乎地跟在萬峥後面，難道說現在的戀愛模式就是這樣的？還是，是她沒有進入過正兒八經的，健康的一段戀愛關系？

總之，這一天的裴歡在萬峥面前表現得像個新兵蛋子，總是一驚一乍的，以至于兩人都不如之前相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