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真的出事了,Mark居然第一次叫了我全名。
嘴裡的紅蠟糖有點吃不下去了。
Mark走過來,站到我面前,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我,猶豫和困惑從他的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又變成了我熟悉的那個冷靜的、不受情緒幹擾的Mark Zuckerberg。
我居然一點也不害怕,很奇怪,Dustin叔叔。你和Sean叔叔都有些怕這樣的Mark,尤其是Sean叔叔,他在Mark面前不自覺的變得拘謹和小心翼翼,有時還會叨叨“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說起來每次Sean叔叔看到我的表情都很古怪,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他曾經換掉了我的小零食,Mark得知後手裡的重劍差點把他削了一遍。
當然,Mark不知道,Sean叔叔換掉我的小零食是因為我讓僧帽水母的觸須摸了他一下,好吧,僧帽水母确實很毒。(這句删掉!)
Dustin叔叔,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你我和Mark談話的細節,但我想我也找不到别人可以說了。
“首先有件事情要告訴你,”Mark從來不把我當真正的小孩子,他很清楚他在和我說什麼,“Eduardo Saverin給你留了紐約和新加坡的房子。以及……”
我知道後面的才是重點,雖然房産也是很大一筆錢,但Mark不會為了兩套房産而困惑。
“他所持有的Facebook股份,全都指定由你繼承。”Mark語速緩慢,這真的不像他。
“什麼?”
“Eduardo Saverin持有的Facebook股份,從現在開始,法律意義上全部屬于你,Peter Zuckerberg。”
我挺驚訝的,我想在遺囑公布現場的Mark也很震驚。
“Wardo的律師團帶來了他曆年來所立下的所有遺囑記錄。”Mark終于還是恢複了他一貫的語速,聽不出太大的情緒,或許他已經在飛機上反绉了無數次才獲得了平靜,“他很喜歡極限運動,我知道他每年都會和他贊助的小組一起追風,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要在這上面出事。他自己應該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每次追風季來臨時都會立下遺囑,請财務團隊重新審核評估他的财産,然後訂立遺囑。随着财務變化,每年Wardo都會及時更新遺囑内容,房産、珠寶、首飾等等都會發生變化,但隻有Facebook的股份從來沒變過,他一直都留給了你。”
我對Mark說:“他為什麼要給我?這些股份在我未成年之前應該由監護人管理,他把這些留給我,和直接轉給你有什麼區别?”
Mark也認同這點,我想他在遺囑公布的時候已經提出來這個問題,并且沒能獲得答案。
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那個人和我自始至終都是陌生人的關系。我們沒有任何聯系,除了我的眼睛長得像他以外。
但他把最重要的Facebook股票留給了我。
Mark用平靜溫柔的語調說着話:“我看了那些遺囑記錄,Peter,從06年開始,他的遺囑記錄是把股票留給‘Mark Zuckerberg的孩子’;你出現後,那條遺囑記錄開始确定下來,留給‘Mark Zuckerberg的兒子’;現在,留給——Peter Zuckerberg。”
我仰着頭看他。
“他當然知道你的存在,Peter,這不奇怪,我給他發過郵件,我很确信每一封都是已讀。Dustin和Chris肯定也和他提過,或許還給他看過你的照片,每年你生日的時候Dustin都會給他發一張我和你的合照,雖然Wardo從來沒有下載過。Dustin總想讓Wardo知道我的一切,同樣的,他也不厭其煩的總是向我轉述Wardo在新加坡的一切。Dustin一直這麼天真,這麼好騙。”
“但為什麼是你呢,Peter,他似乎一開始就笃信你的存在一樣。”
或許是因為我長得像你們倆生出來的一樣。
我真的很想這麼告訴Mark,你們倆的親生子女或許都不會有我這麼像你和那個人。
Mark想要帶我去看看那個人的父母兄弟,他和常來家裡的律師團商量要做些什麼,但那個人家族律師團隊來得更快。
是的,今天早上那群家夥上門了,Mark以為他們是來打遺産官司的,而Chirs叔叔的消息來得晚了一點。
帥帥的、高高的、讓我叫他“伯伯”的Alex Saverin先生不是來搶那個人的錢。
我想你已經看到新聞了,Dustin叔叔。
Alex Saverin懷疑我是Eduardo Saverin的孩子,有血緣關系的那種,現在我們要去做親子鑒定了。
我可能是Saverin家族的孩子,甚至有可能是那個人生的孩子。
Mark接受不了這件事,那些水母發了瘋一樣的分裂增殖,它們把Alex Saverin帶來的人全部紮傷了,我想Chris叔叔馬上就要重操舊業了,願上帝保佑他!
我感覺自己心裡空空的,Dustin叔叔。Mark在特殊人類福利院發現了我的存在,法律文件告訴我,我的親生母親是一個非法移民少女,而親生父親則是一個小混混。Mark把我帶回了家,他弄到了我的撫養權,把我帶回了家。
而現在,他們說我可能是Eduardo Saverin的孩子。
這是什麼從天而降的好事嗎,就因為我和他、和Mark都長得很像?就因為他把遺産都留給了我,所以我就一定和他有什麼關系嗎?
但是,有沒有人想過呢,如果我真的是Eduardo Saverin的兒子,為什麼我會在特殊人類福利院出現?他不是養不起我。就算有其他的原因,後來的幾年,他從來沒有見過我,也從來沒有在意過我,Mark說你發給他的照片他從來沒看過。
我好像從來沒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現一樣!
警車到了,我寫不下去了,Dustin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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