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曦微微有點尴尬，畢竟倆人當衆接吻被抓包，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謝清卓則冷着臉，眼刀掃了謝清哲一眼，“你還知道回來。”

謝清哲留着一頭煙灰色的及肩長發，笑容清俊。

其實仔細看他和謝清卓長的挺像，隻是兩人性格迥異，打扮也是風格各異，姜明曦看看謝清哲，又看看謝清卓，她忽然很想知道，謝清卓染黃毛打扮妖冶是什麼樣子。

謝清哲讪讪收回笑容，“這不是明天才過年嘛。”

謝清卓沒好氣，“還不快點回去見爺爺奶奶。”

謝清哲領命，“那我就先回家了，大哥大嫂，你們繼續......”

姜明曦尴尬扯了扯嘴角，繼續個屁！

謝清卓怕姜明曦再摔倒，于是幹脆伸手牽着她的手，将她凍的冰涼的手揣在自己兜裡。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姜明曦裹緊了羽絨服，謝清卓打着傘，兩個人漫步走在紛飛的大雪裡，皮靴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謝清卓很高，她穿着高跟皮鞋隻到他肩膀上面一點。

下雪和下雨不一樣，因為雪會随意地飛。為了照顧姜明曦，謝清卓特地将傘面往她這邊傾斜了不少，此情此景莫名有幾分熟悉的感覺一閃而過。

姜明曦不經意間瞥見他右肩處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姜明曦往謝清卓身邊靠了靠，踮起腳尖替他拍掉肩膀上的雪。

謝清卓低頭看着姜明曦，“冷麼？”

姜明曦搓了搓臉，“有點。

“要不要喝酒？”

姜明曦眼睛一亮，在謝家的時候有長輩在，她沒好意思提。她擡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謝清卓，“去哪喝？”

謝清卓帶着姜明曦轉過巷口，看到一個挂着老式木門牌的小酒館。站在酒館門口，仿佛有種穿越回古代的感覺。

“這裡嗎？”

謝清卓輕笑，“進去看看。”

謝清卓收了傘，牽着姜明曦的手邁進了小酒館。

姜明曦沒想到小酒館外面看着狹小逼仄，但是走進來看道也寬敞。和現代化的酒吧不一樣，酒館裡的裝潢也很古舊，處處都透着上世紀的民國感。

酒館的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穿着旗袍，身材極好，打扮的和酒館的風格頗為相輔相成。

見到謝清卓，女人眼底微微掠過意思訝異，“謝，你好久沒來了。”

姜明曦看看謝清卓，又看看女老闆，眼底掠過一絲狐疑。

女老闆将目光落在姜明曦臉上，驚異于她的美貌，微微怔了片刻，不過她反應極快，立刻道，“聽說你結婚了，這位就是謝太太吧？”

姜明曦還是第一次聽到别人叫她謝太太，感覺有點微妙，“你好，我姓姜。”

女老闆立刻引着兩人往後走去，一面走，一面問謝清卓，“還是原來那個桌？”

謝清卓點了點頭，兩人跟着老闆穿過一個小天井來到酒館後面，後面是一個小小的酒吧樣式的廳堂，裡面擺着桌子，此刻客人不多，隻有幾個人在喝酒。

酒館裡彌漫着一股清冽好聞的酒香，音響裡放着古典音樂。

謝清卓拉開木質的椅子，姜明曦坐下來，謝清卓坐在她對面。

女老闆自我介紹，“姜小姐，我是這家酒館的老闆蘇離，你叫我蘇蘇就可以。”

姜明曦笑着點了點頭，蘇離望向謝清卓，“最近新釀了一種蘋果酒，味道不錯，要不要嘗嘗。”

姜明曦有點好奇，“你們都是自己釀酒？”

蘇離點頭，“姜小姐是哪裡人？”

姜明曦微笑，“港城。”

蘇離拍了拍手，“港城人口味偏甜口，我們店有款招牌梅子酒，推薦您嘗嘗。”

“行啊。”

姜明曦喝過無數名貴的酒，但是像這種民間自己釀的還從未嘗試過，老闆娘離開後，她好奇地看着謝清卓，很難想象，謝氏掌權人竟然也會踏足這種藏在深巷裡的小酒館。

謝清卓給姜明曦倒了一杯桌上配備的果茶，“小時候有一次阿哲離家出走，我追出來找他，誤打誤撞到了這裡。”

“那會的老闆還不是蘇蘇，而是蘇蘇的爸爸。阿哲偷喝了果酒醉倒了，是我将他背回去的。”

姜明曦想到謝清哲那張俊逸桀骜的臉，這倒像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那後來呢？”

謝清卓低頭輕笑了一下，“那時候父母忙，阿哲叛逆，時常過來玩，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蘇蘇端着兩杯調好的酒放在桌邊給姜明曦推過來，“後來呀，小謝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裡坐坐。”

姜明曦挑眉，望着謝清卓，“謝總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謝清卓劍眉輕蹙，“是人總會有煩惱，我又不是神仙。”

姜明曦嘗了口梅子酒，入口酸酸甜甜，有點像果茶，但是入喉又帶着白酒的辛辣清冽，比想象得還要好喝。

她挑眉贊許，“不錯哎！”

蘇蘇笑得一臉得意，“要不要再給你推薦幾種嘗嘗？”

“行啊。”

謝清卓見姜明曦一口氣喝光了一杯梅子酒，微微皺眉，“這酒度數可不低，小心喝醉。”

姜明曦歪着頭看着謝清卓，忽然很好奇，這些年他都是因為什麼事情心情不好而一個人來這裡喝悶酒的。

在她的印象中，謝清卓情緒穩定，不苟言笑，人也清冷淡漠，無趣的很。

“在想什麼？”謝清卓品了一口梅子酒。

“在想，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你煩心。”

謝清卓輕咳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麼煩心，就是父母忙，要照顧弟弟妹妹們。”

姜明曦忽然有點理解謝清卓了，他和她不一樣，他是長兄，父母不在，長兄為父，所以久而久之的他就養成了這種處變不驚的穩重性格了。

姜明曦自己的酒喝完了，新的酒還沒上來，姜明曦看着謝清卓杯子裡還剩一半的梅子酒，有點饞，“我可以喝一口你的麼？”

謝清卓微微一頓，深看了姜明曦一眼，兩人是夫妻，再親密的關系都做過了，可是像這樣一起坐下來同喝一杯酒還是從未有過的。

他望着姜明曦那雙渴望的眼神，忽然不想拂了她的意，于是把酒杯推過去，“慢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