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着,仇億的身下就有些嚣張起來。
夜裡氣溫降的厲害,原寺靈沒撐多久就凍出了雞皮疙瘩,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可即便身體在細密地發抖,為了勝利,他還是強撐着,又落下了一顆黑子(剛剛原寺靈強烈要求換子)。
仇億看了都替他心疼,可是手下絲毫沒有留情。
嘿嘿,他又赢了。
五子棋對受過精英教育的仇億來說簡直就是不配上桌的餐前點心,對戰草根出生的原寺靈,他總覺得有些勝之不武。
他一邊内疚,一邊動作利落地一顆一顆收起黑子。那些塑料做的棋子被他收子的動作襯托得像是昂貴的翡翠,哒哒啦啦地落回到他的盤子裡。随後站起身,紳士地背過身去,“不忍心”親眼看着可愛又單純的原寺靈脫下他最後的尊嚴。
其實仇億也就隻是想逗逗他。要是原寺靈像玩“大富翁”那樣耍心眼跟他撒個嬌,那他肯定不會繼續為難他。
身後傳來了原寺靈脫胖次的小動靜,單隻腳擡起複又落地,腳心與木地闆接觸時那猶如羽毛掃過的輕忽聲響刺激地仇億耳朵一抖。
原寺靈捏着小黃鴨内褲往邊上的衣服堆裡丢去,嘟囔道:“脫了啦。”
不是吧?真的脫了?
仇億詫異地轉過身。
隻見原寺靈光溜溜地站在他面前,一隻手抓着另一條手臂的肘窩,不服氣地縮着下巴,鼻子和胸口都凍得紅彤彤的。
啊…真是……
令人毫無欲望的兒童身材,原寺靈到底成年沒有。
意識到自己在欺負一個小孩子,仇億作祟的欲望頃刻間湮滅。
他原本打準了小騙子會蒙混過關,但原寺靈貌似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耍無賴,好像對他來說,在五子棋的遊戲裡就得堂堂正正,輸了就是輸了,他心甘情願接受輸的懲罰。
那一瞬間,仇億的心房變得空落落的,好像悄悄地、自作主張地為原寺靈騰出了一小塊地。
“喂……”原寺靈側過身,遲來的羞恥感讓他别過臉去:“你别盯着我看了。”
仇億于心不忍,繞過茶幾将原寺靈摟進寬敞溫暖的懷裡,連聲歉道:“我沒想到你真的會脫……”
原寺靈冷得哆嗦,仇億身上卻很暖和。他下意識地往懷抱深處鑽,将半挂出的鼻涕一把吸回去,半睜開一對雪亮的眸子。
“快把衣服穿回去吧。”仇億拍了拍他的後肩,“我不想玩了。”
原寺靈眼睛大睜。
不是,這就不玩了?!這才玩了幾把啊?
老天,讓他赢五塊錢很難嗎?
原寺靈的腦袋停靠在他的胸口,開口說話時,就像對着他的心髒說悄悄話似的,擰着眉嘴硬逞強:“我以前跟人下五子棋的時候從沒輸過。”
“那看來是今天運氣不好。說不定明天就能赢了呢?”仇億神色平淡地安慰着,手“不小心”捏住了原寺靈的屁股蛋子,冰涼的溫度使他眉頭一皺,手心在表面拍了拍,再次催促道:“先把衣服穿上吧,不然要感冒了。”
說完,又戀戀不舍地搓了搓。
原寺靈完全沒有在意仇億趁機揩油的行為,好像被同性摸屁股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轉頭幽怨地撿起地上的衣服褲子一件件套了回去。
下次再也不和仇億玩五子棋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心想。
每一次都死于同一個套路,哪怕再讓他下第四把第五把也肯定解不開。他在網上學的那些小伎倆,也就隻能騙騙像李新雲那樣的棋類白癡。
李新雲就是那個曾經死皮賴臉住在他家的朋友,比他年長六歲,是在原寺靈被趕出家門走投無路的那段時間裡遇到的。
那時的李新雲在做網絡交友詐騙,兩人認識後,李新雲認為原寺靈很有發展潛力,相見恨晚地和他擁抱了許久,果斷拉他入夥,讓原寺靈男扮女裝開變聲器和男人打視頻搞暧昧。
作為大哥的李新雲很照顧原寺靈,明明他幹的苦活最多,事成之後兩個人還是五五分。那段時間是原寺靈這幾年來過得最舒心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長,不到半年李新雲就被舉報涉嫌違法交易抓去勞改了。
相比于锒铛入獄的李新雲,未成年的原寺靈受到的處罰就要輕一些,除卻人财兩空外沒有别的損失,還被拉去上了幾節免費的心理課。
這麼算起來的話,李新雲也快出獄了吧。
原寺靈掰着手指頭數着李新雲入獄的時間,李新雲剛進去那段時間裡,他幾乎每天都會數一遍。
“晚上我睡哪裡呢?”
仇億的聲音打斷了原寺靈的思緒,這是個好問題。
主卧放着大叔公的遺像,之前專門空出來給李新雲住的房間又非常寒碜,肯定是不能給仇億住的。可是他睡的次卧床也不大,兩個人的話稍微動一動就會碰到對方……
他回頭看仇億,單純道:“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擠一擠。”
“好啊。”仇億微笑道,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