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路況被兩盞車大燈照得雪亮，夜間已沒了蛙鳴，山花搖曳未歇，星光閃爍不止，一打開車門便迎面吹來夾雜着泥土味道的習習涼風。

仇億來的有些晚了，原寺靈的屋子沒有亮燈，門口放了三袋垃圾，許是明天下山要丢的，也不知道現在屋裡的人睡下了沒有。

他走到門前的石像邊上，學着原寺靈的動作将狐狸耳朵裡的鑰匙掏了出來，那兩枚黃色的鋁制鑰匙和人的食指一樣小，清脆地碰撞在一塊。

打開門的那一刻，客廳裡仿佛傳來了貓捉老鼠的動靜，隻出了一聲響便安靜了。

仇億摸黑脫了鞋，也沒有去拉牆邊的燈線，心裡計劃着給原寺靈一個大大驚喜。

今晚的夜色十分耀眼，若是開窗夠大便足以将室内照亮。而客廳連着走廊的門，兩面透光，等仇億穿過玄關來到客廳，餘光能立刻注意到沙發聳起的鼓包——被棕色的毛毯披蓋着，看上去像是兩個人交疊形成的。

他心下生疑地走過去，一把掀開了毛毯，眼睛像被刺了一劍。

隻見李新雲壓在原寺靈身上，腦袋埋在他的脖頸裡，而原寺靈仰着面，與仇億大眼瞪小眼，随後就像是偷情被抓包一樣急忙推開李新雲。

仇億的眼皮跳了跳，眼角在月下逐漸泛紅。

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戒指寒光一現，竟單手拎起了李新雲将他一把摁在了茶幾上，拳頭蓄力勢要在他臉上弄朵花出來。

在馬上就要鬧出一起駭俗的兇殺案前，原寺靈急忙喊出聲制止：“等等等等！我們隻是在拍視頻！”

可是這句話的效果适得其反，仇億眼珠子一轉，瞥到了沙發對面的手機支架，猩紅的眼角透着水光，危險地盯着李新雲，聲音像擠出來似的：“怎麼？打算當網黃了？”

李新雲的脖子被他鉗制得一句話都發不出來，甚至眼前逐漸冒出黑點，馬上就要暈過去。

“不是，你聽我說。”原寺靈一手抱緊仇億的手腕往上提——

竟紋絲不動！

難道說仇億下的是死手！？

原寺靈腦子裡瞬間拉響警報，甩頭看向仇億：“喂、你……”

被鎖喉在茶幾上的李新雲連去碰仇億的手的力氣都沒有，手指微微出現痙攣的征兆，轉着眼珠朝原寺靈求救。

原寺靈慌神道：“快住手啊！他要被你給掐死了！”

情急中，他打了一下仇億的後背。

仇億手裡的力道一松，像是一口氣爬了六樓一樣呼吸着，而李新雲則癱倒在茶幾上劇烈咳嗽，總覺得脖子上還有一隻手掐着他。

原寺靈手心發麻，估計剛剛自己的那一巴掌也是極重的……他像做錯事一樣後怕地盯着仇億，而仇億也正用一種恐怖的視線凝視着他。

他喉嚨一咽，心虛得腳底發飄，梗着脖子，咧開嘴角讪讪道：

“……嘿，人、人家可以和你解釋哒~”

然而仇億的周身散發着低氣壓，仿佛剛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準備和原寺靈算賬的。

“我們隻是假裝拍視頻，然後……”

仇億的臉都浸在了黑暗中，隻有半隻眼睛亮的滲人。他朝原寺靈的方向邁出去一步，原寺靈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後撤一步。

這一動作徹底惹怒了仇億。

“我們真的隻是——”

仇億三兩步上前緊抓着原寺靈的手腕，拽着他，不容反抗地朝卧室邁去。

“仇億、你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啊……”原寺靈跟在仇億身後，步履不穩，被他生拉硬拽着多次差點往前栽倒。

進房間後，仇億冷着臉，将手裡的人一把甩到床上，發出了“吭吭”悶響，而原寺靈一沾床就動作麻利地坐了起來，剛想辯解，就被仇億一掌罩住了頭摁倒在床上。

仇億站在原寺靈兩腿之間，俯下身，一隻手摁着他的頭，一隻手高高揚起了一個巴掌。

原寺靈眼神空洞，兩隻手抱着仇億的手腕，喃喃道：“不要……不要扇巴掌……”

當年，他的左耳就是被幾巴掌扇聾的，他對巴掌有心理陰影，所以此刻渾身下意識地發顫。

見狀，仇億收起了在空中蓄力的手，轉而束縛住原寺靈的雙手摁過頭頂，兩隻眼睛如蛇眸一般盯着他，恨不得馬上将他拆吃入腹。

“給你兩個選擇。”他沉着嗓音說。

原寺靈的身體戰栗不止，心跳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若非舌根抵着，怕是早就跳了出來。

“要麼被我親死。”仇億說着，将臉又湊近了些。

“要麼，被我幹死。”

原寺靈臉色發紫。他以前是那樣的自信，想過幹仇億都沒想過自己是被.幹的那個。

在他愣神期間，仇億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

他的視線定在原寺靈的嘴唇上，指腹摁上他的嘴角，那該死的弧度是這樣誘人，隻是被這麼盯着就害怕地哆嗦起來。

“嗯唔……”

原寺靈緊閉雙眼，下巴被一隻手端了起來，那隻手虎口一收緊，他的嘴就被迫打開了。

沒等寒冷的空氣鑽進來就被溫熱的空氣占據包裹，舌尖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濡濕，片刻後，嘴裡就亂成一鍋粥，透明的唾液不斷從嘴角挂出來。仇億的進攻特别激烈，讓人喘息不得，像是要直達深處，将人的精氣全都吸出來為止。

舉過頭頂的雙手在不斷發抖，稍有反抗的動作，仇億手裡的力道就會猛地收緊。

原寺靈呼吸不過來了，隻要他偏過頭，仇億就會跟過去，另外一隻手隔着衣服挑逗他的身體。

“嗯——”原寺靈仰長脖頸，癢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雙手也開始不管不顧地掙紮起來。

“别動。”仇億松開嘴警告，原寺靈趁機大口大口地呼吸，然而沒呼吸幾口，仇億就又俯身封鎖了他的唇瓣。

仇億瞥到了原寺靈左耳，眯起眼。

明明耳朵上還戴着他剛送的禮物，卻轉頭就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他氣得不輕，下手也不分輕重，将底下的人欺負地表情混亂不堪。

原寺靈趁着間隙甩頭躲避，眼淚燙紅了眼尾，渾身不受控制地細密顫抖。

仇億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靜靜地看了片刻，松開了手。

在原寺靈擦去眼角的淚時，仇億将他翻了個面拎起來，下身貼合，一隻手隔着衣料觸碰他的腹部，從背後附耳道：“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打算選另外一個了。”

原寺靈頭皮一緊，驚悚地側過臉，搖了搖頭：“不行…現在……不行……”

好可怕。

如果是這樣的心情上床，他不要……

仇億将下巴杵在他的肩頸處，眼底亮着光，在他耳畔低語道：

“那還親不親了？”

原寺靈閉上眼，被迫點頭。

仇億的左手穿過他的腋下鉗着他的下颌，将他的臉轉至眼前，右手則罩着他的腹部将他往自己身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