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恩仇,今日本君一并奉還!”男子冷聲道。
随後,他的手指下移至玉凝的脖頸,指尖迅速收攏,讓玉凝瞬間感到窒息,雙臉漲得通紅,她拼命地去扒拉對方的手,卻絲毫無法撼動。
男子嘲諷道:“玉蕪啊玉蕪,你曾幾何時竟變得這般軟弱無能?昔日的嚣張跋扈哪去了?”
就在這時,喚娘沖上前來營救玉凝,卻被男子右手凝結出的一把碧石玉劍給貫穿胸膛,釘在了幾米之外的建築牆上,淪為了挂件。男子再次嘲諷:“幼年蠱物?你不是極其厭惡低級蠱物的嗎?怎麼反倒自己用上了?想借此來羞辱我?嗯唔,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挺能言善辯的嗎?還是說,你已經厭惡我到不願與我多說一句?”
這一聲聲吼叫,差點将玉凝的膽子都吓破了。她瑟瑟發抖地蜷縮在男子的陰影中,顯得異常可憐和無助:“我,我不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你認錯人了……”
男子眼眸微眯,他察覺到眼前的人與他記憶中那個心高氣傲的身影有所不同。按她的性格,絕不容忍任何嘲諷。然而,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恨,讓他産生了“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的極端念頭。他冷聲道:“本君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實話!”
說完,他狠狠地将玉凝扔在地上,然後将鱗片化成一張劍網鋪裂開來,利劍無一例外全對準玉凝。男子笑道:“以你的實力,這小小的劍網,想必能輕松破解的對吧,玉蕪——【萬劍齊宗】!”
男子一聲令下,無數把劍如同大雨傾盆般從天而降,這一刻,玉凝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覺絕望籠罩。
危機之際,一道紅光突然閃現,蘊含着強大的力量,與劍尖一經接觸,便讓那些劍東倒西歪地被反彈開來。
男子對此情形顯得無比滿意,甚至異常亢奮。他召回一把劍,便朝玉凝襲來,怒喝道:“姜玉蕪,拿命來!”
然而,紅光中貿然蹿出一條金色鎖鍊,打斷了男子的進攻。鎖扣環環相生,一頭紮進男子的胸脯,盡管未見對方神色有任何異常,但他周身的仙氣卻似乎變得暗淡了些。
男子輕易地用劍切斷了鎖鍊,鎖鍊也毫無招架之力,應聲而斷。但就在這時,微光中出現了一條懸浮在兩人之間的紅繩,紅繩的另一頭不知何時已連接在玉凝的心髒處。
紅繩虛無缥缈,若隐若現。男子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沒抓到。突然,他的身體從高空中加速墜落,直達地表。周身仙氣消失,連身上的白紗肩鱗也幻散成點點星光。
男子不可置信地凝視着胸前的紅繩,震怒道:“你又對本君施加了什麼咒法?”
玉凝使勁搖頭:“沒有……我沒有……”
男子憤然起身,急速扼住玉凝的脖子,将她整個人提起。這次的力道明顯比之前更重:“你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本君,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
男子這次是真的下了死手,要取玉凝性命。玉凝兩眼外翻,即将窒息而死。但不知為何,男子竟然主動收手了。他面露苦澀,牙關緊咬住下唇,時不時悶哼幾聲,嘴角流出一道鮮血。玉凝則趁機反口咬傷對方的手掌,男子吃痛收手,她得以掙脫出來。但玉凝沒有趁人之危,而是趕緊收回飛蛾蠱,匆忙逃離。
男子單膝跪地,捂着心髒,痛苦地呻吟,但眼神依舊兇狠,嘴裡還說着狠話:“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夕陽潛落,天空泛起魚肚白。小巷子裡有一人在狂奔,懷中還兜着一個小人。
“喚娘,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一定會救活你的,将不會讓你有事的。”玉凝緊抱着喚娘,這番話既是對喚娘的鼓勵,也是她自我安慰的言語。她顫抖的雙手和指尖逐漸浸濕的鮮血,透露出她内心的緊張和焦慮。
“我隻剩下你了,你可千萬不要有事。”玉凝的聲音帶着一絲哀求,養父過世後,喚娘不僅是她的蠱物,更是她唯一的親人。
然而,喚娘的身體終究不堪重負,慢慢蛻變回了那隻黑白紋相間、隻有巴掌大的飛蛾。玉凝看着這一幕,心中的崩潰和不甘瞬間爆發。
“可惡!”她仰天怒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沒有時間去悲傷。為了避免飛蛾蠱失血過多而死,她迅速拿出鑰匙串上的磨砂刀,狠心地向自己的手掌紮去。鮮血流出後,她雙手包裹住飛蛾蠱的身體,讓其完全浸泡在血液中。但這隻是暫時的解決辦法,要想盡快讓喚娘愈合傷口,唯有讓它進食到蠱物,才能增加靈力來恢複體能。
在緊張與焦慮的情緒中,玉凝終于回到了出租房的鐵閘門前。不幸的是,由于慌張,她不慎将鑰匙串掉落在地。正當她準備彎腰去撿時,一名個頭高大、肌肉魁梧的男子已經迅速撿起了鑰匙串。
這名男子穿着緊身衛衣,盡管身材健碩,卻故意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營造出一種弱不禁風的樣子,這引起了玉凝的警覺。
男子貼心地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謝謝!” 玉凝禮貌回絕了,同時覺得男子的聲線有些耳熟。她拿回鑰匙串,打開了鐵閘門,發現電梯停在六樓,于是決定走樓梯。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那名男子也放棄了電梯,跟了上來。
玉凝加快步伐走進房間,像往常那樣用腳勾住門沿反鎖。她急着去床頭櫃裡翻找蠱壇,沒留意到身後的門被再次打開了,也沒注意到那名男子尾随了進來。等她再次聽到關門聲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男子迅速近身,用毛巾死死地捂住了她的鼻子。
在雙方的牽制中,玉凝奮力反抗,并趁機扯下了男子的口罩。她驚訝地發現,這名男子竟然是之前體檢大巴車上的安檢員!但很快,她便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地。
等她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身處在野林中,因為四周全是花草樹木和蟲鳴蛙叫,但她很慶幸自己隻是被抛屍而非活埋,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她開始分析自己的處境,從夜色可以推斷的出來,事發到現在已經有四五個小時,可都沒人發現她,說明此地人迹罕見,甚至可以說是無人涉足地帶。沒有手機也就意味着無法遠程求救,玉凝隻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傷勢不算太嚴重。然而,當她嘗試起身時才發現根本做不到。
嘗試幾次無果後,她無助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