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書點頭,又恢複了以往疏離恭順的樣子,冷冷道:“要走。”
如今的她同他一句話也不想說。
昨夜的救命之恩,在他把她扔進水池的時候便還完了。嚴格細算下來,她不再欠他什麼。
隻是她眼底的冷若冰霜落在那人面前,好似冰雪消融,完全感受不到。
陸執不以為然,矜貴的眉眼似笑非笑:“孤沒說你可以走。”
輕飄飄的一句話,帶着上位者的輕慢和毋庸置疑。
他沒因為她的冷漠疏離而動怒,是因為他壓根沒把她的情緒放在眼裡。
他沒說她可以走,她就不準走。
沈靈書美眸瞪圓,袖下的小手被這一腔火氣得攥成拳頭。
陸執說完這句話沒再看她,兀自進了屋。
他今日穿了深墨色繡仙鶴金紋常服,腰間束着月白色玉帶,行走間腰間玉佩輕輕晃動着,沒有了一朝儲君的雍容清貴,倒多了幾分世家子弟的随和。
陸執進屋後,身後婢女捧着食盒魚貫而入,安靜有序的擺在桌上。
陸執坐在紅木交椅上,食指有意無意的點了點桌面,見沈靈書站着不動,他譏諷:“怎麼,縣主怕孤下毒?”
沈靈書心中焦急,她怕耽誤了花宴時辰,人都散場了,可眼前這位偏偏又是個說一不二的無常性子,她不陪他用膳,他是不會讓她離開這間屋子的。
她深呼吸了下,試圖平複自己焦躁的心情,随後耐着性子坐在了陸執對面,但也離得遠遠的,敷衍道:“沒有。”
采茵知道姑娘這是要用膳後才能走了,心想着吃點東西也好,便上前準備布菜,誰料陸執淡聲道:“出去。”
采茵不知所措,看向了沈靈書。
沈靈書黛眉微蹙,朝她點點頭。
門被重新關好後,沈靈書脊背略略挺直,垂着杏眸,低頭看桌子。
這戒備無措的小動作都落在陸執眼裡,知道是他昨夜吓到她了,他也沒再計較,随意問道:“待會去哪?”
女郎沒說話,隻低頭小口咬着青玉瓷碗裡的糯米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