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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100章 但願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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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焦慮,又怕牽動他的傷口,隻好哆哆嗦嗦伸出手,隔着薄薄的衣料,一點一點在他脊背上摸索。

趙曦澄渾身酥麻了一瞬,抱着她一動也不敢動。

她輕輕遊弋的指尖,猶如噬人的蟲蟻,慢慢地往他骨髓裡爬着。

片晌後,他放開她,一把捉住她的腕子,将滾到嘴邊的話鋒一轉,嗓音喑喑啞啞:“無礙,已不怎麼疼了,你安然便好!”

黎慕白盯着他微微泛紅的面頰,想起死生一刹,是他将自己的血肉之軀對準了那把尖刀,替她擋下了奪命的一擊。

車廂裡光影如煙,放置冰雕的紫金銅盆裡,浮冰輕蕩,發出細微的“叮咚”“叮咚”,猶如凝固了一整個寒冬的江水,終于生出一絲罅隙來。

“不行,我須得看一看。”她抽回手,執意要去掀趙曦澄的衣衫。

趙曦澄忙闆起臉,語調僵硬:“我說無礙就無礙了!”

黎慕白瞅着他這變化無常的性子,不知自己是哪裡惹着了他,再三确認他沒有不适後,方作罷。

是夜,晴熱許久的天,終于迎來一場驟風暴雨。

事情的原委,很快出了結果。大理寺經過多方勘察,最終将那胡人小孩行兇後又自盡的行為,定為心智失常所緻。

但趙曦澄對黎慕白道,此事他落後會再去查,但不是當下。

赫連骁私下禀知趙曦澄,那日他與趙缃芙着便裝,是想趁着離京前去體驗一下尋常百姓的生活。

趙曦澄本想讓“背上的傷口”好得慢一些,但在黎慕白總想撩他衣衫欲探究竟的行徑下,他的“傷”不得不很快痊愈。

趙姝兒甚是佩服黎慕白能在紫宸殿上解案,老上府纏着她講案子。

黎慕白隻得把案子一一掰開講給她聽,但隻字未提赫連骁與趙缃芙在背後的缜密籌謀與推波助瀾。

那不是趙姝兒所能觸及的。

趙姝兒則從那胡人小孩身上散出的異臭味,推出了和親案子裡的異味來源之處——即“采筠”有腋臭或體臭。

黎慕白本想着把那一匣子胭脂贈予趙缃芙,可那日趙缃芙因胡人小孩而生出的瘋狂舉措,讓黎慕白放棄了這個打算。

趙缃芙對腋臭的心魔,并非一些香花香料便能打消的。

在一個晴好之天,和親使團扶着“朝蓮公主”的靈柩,踏上了返回北夏的路途。

細封亞成則帶上了采荇的屍骸,以及那隻蝶戀花香囊,一同回歸故土。

對于細封亞成此舉,赫連骁并未阻止。

因為,無論細封壓成是赫連骁的人,還是北夏皇帝的人,赫連骁都可以借他之口,來坐實“朝蓮公主被丹遼細作所害”一事。

再者,采荇被采卉所殺,細封亞成定恨毒了采卉,更恨毒了丹遼。

比及回到北夏,細封亞成在夏皇面前隻會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把丹遼破壞和親的狼子野心大肆宣揚。

如此一來,已不再是“朝蓮公主”的趙缃芙将益發安全。

趙曦澄告訴黎慕白,和親使團在踏上北夏境内後,趙缃芙便會喬做病逝,往後過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紅塵輾轉誰作主?世事從來不自由。

前路漫漫,往事坎坎。因心隙入水,便溫瀾潮生。

黎慕白真心希冀,赫連骁與趙缃芙能長相守。

和親未成,祁王趙暇主動請旨,去往北境軍中磨練。

過些日子,黎慕白亦要随趙曦澄去虞洲,督查前任虞洲路轉運使許莊輝全家滅門一案。

然後,他們再去西洲走一趟。屆時,她将全力着手調查家中失火之事。

而江豫,在北夏和親使團離京後,亦啟程回西洲了。

檸月軒的外圍有杜軒領着人暗暗值守。為不給趙曦澄添亂子,黎慕白已是多日未出府。

雖即将可以回西洲了,但不知為何,她心裡老發沉,總覺山雨欲來。

江山眉妩圖上的那詭異之畫,又消失殆盡了。

對于江山眉妩圖的幕後操控人,她已隐隐猜知。

趙曦澄盡管未明言,但約略心中亦有數了。

近些日子,他回府之際,時常會捎帶一些新鮮有趣的東西給她,并讓她不必再備膳。

可是,她執意要備制膳食,每天忙忙碌碌的,似乎真成了涼王府的司膳女官。

月升柳梢,她将吃食裝進食盒,見趙曦澄尚未回府,便抱着趙姝兒悄悄帶來的酒,跑到檸月軒院子裡的一處小亭子。

終日忙于查案,最近又潛心司膳,都疏忽了一院子的花。

花間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月,月不飲。

隻影向誰,雲漢邈。醉裡問花,花孤窈。

趙曦澄回府較晚,見今夜月色較往常更為澄澈,便不急着回不梨居,随意走着。

信步所至,他來到了檸月軒,卻在屋子裡沒有看到人,忙召杜軒一問,得知她并沒有出過院門,心立時一沉,忙四下裡尋覓。

轉過一道月亮門,他瞅到一株積年的老紫薇樹下,隐約有人歪着,四面時有亂紅點點如雨。

他疾步走去,驚起一地浮光。

夜月幽靜,濃輝淡影,花枝橫斜,暗香遊弋。

輕紫輕粉的花瓣飛了她一身,乳白的羅衫上,酒漬尚在,酒瓶橫卧于地,與漫地落紅作伴。

趙曦澄隻覺闖入了一個缥缈空靈的夢境,彌天月色成了瑤池瓊漿,格外醉人心弦。

及至她突然舉起一隻手,撓了撓露出衣襟的一截瑩白皮膚,他方緩過神來。

但見近日裡深萦于她眉間的一點郁結,已消散在這融融花夜裡。

他放輕步子,過去拾起被落花埋了大半的纨扇,一下一下撲着風。

又見地上還半卧着一隻酒瓶,他立時蹙了蹙眉,須臾無奈一笑。

靜夜沉沉,吟蛩輕起。他一手扶起酒壺,壺内尚有餘酒。

清柔純淨的酒香直徹骨,如天上的月,如花下的她。

一瓣淺紫的花,正悠悠蕩蕩飛向她嬌紅的唇角,漫漫牽引他的目光。

花月籠人,他舉起酒壺,把餘酒啜飲。

繁華三千不足道,但願長醉不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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