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很忙碌,理查德作為國王财政官的獨子,每天都要外出參加貴族的宴會和活動邀請。
在城外的樹林裡,傑克跟随理查德參加貴族的狩獵。
因為索菲娅公主也參加了這次狩獵,所以理查德對這次活動格外重視。他在約定好的地方焦急等待了很久後,終于看到伯爵的文官帶人擡着獵物趕來。
伯德溫伯爵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給理查德搞了三隻狼,五隻鹿,還有一條一人長的大海魚,希望這個成績可以讓高傲的索菲娅公主側目。
傑克很贊同伯德溫伯爵的做法,看的出來伯爵大人是懂女人的。女人并不會在意你是否作弊,她們更看重的是儀式感,看你是否用心,重視她們,為了博取歡心不竭餘力。
就這樣,理查德被侍者收拾的風度翩翩,甚至提前将伯德溫伯爵那象征皇室貴族的伯爵爵位禮帽戴上,禮帽上那一大束蘆葦花一般的雪白絨羽顯得理查德高貴神聖。還有鮮紅的天鵝絨披風,黃金寶石的裝飾。
理查德架着詩人馴養的雪白獵隼,騎着健碩的白馬,在春風蕩漾中歸來。
理查德讓手下将豐碩的獵物重重的丢在滿是野花的草地上,迎接的人們很識趣的發出驚歎和歡呼,隻有一個被女人們衆星捧月的少女愁着臉看着理查德。
少女一腳踢開身前為理查德鼓掌的侏儒玩偶,向理查德勾了勾手,将少年叫到遠離人群的地方。
公主的召喚讓理查德受寵若驚,連忙騎着馬過去,翻身一下馬就單膝跪在了索菲娅面前。
索菲娅公主年紀不大,穿着一身淺綠色的禮裙,滿是潔白花朵的繁花大裙擺顯得她非常消瘦。她盤着金燦燦的頭發,發色和理查德一家的頭發很像,從血緣上來說她還是理查德的遠房表妹。
公主習慣性的将手背放到理查德面前,就在理查德要吻手禮的時候,一巴掌就甩在了理查德臉上。
索菲娅公主咬着牙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質問理查德,“伯德溫伯爵是死了嗎?才讓你穿着不符合身份的服飾來這麼正式的場合!”
理查德絲毫不介意公主對自己的态度,抓住公主的手就親了一口,還無所謂的回答道:“那都是遲早的事,我的心裡隻有你,我的公主殿下。我不惜一切就是為了能博得你的芳心,别說逾越什麼禮儀,就算讓我付出生命都無所畏懼……”
理查德抓住機會向公主傾訴衷腸,但狩獵歸來的其他追求者馬上就不願意了,來不及下馬就沖了過去,馬鞭指着理查德就怒吼道:“理查德,什麼時候吻手禮需要吻兩次了!你這無恥的混蛋,你這是在冒犯公主,我要和你決鬥!”
讓人們頭疼的事還是發生了,馬鞭丢到了理查德面前,這代表了侮辱蔑視。
兩個年輕人的侍從們趕緊跑過去安撫自己的主人,但貴族的尊嚴就是生命,決鬥一但提出,逃避會被人唾棄終生,永遠都擡不起頭。
頭疼的索菲娅公主沒辦法調和,不管自己怎麼勸說,都會被指責偏袒某人。
索薇娅公主扶着發麻的額頭,隻能将爛攤子交給手下的文官處理,她則躲到女人堆裡去當一個旁觀者。
國王的文官早就習慣了處理貴族之間的矛盾,理查德是伯德溫伯爵的獨子,國王不可能允許他參與決鬥。
文官當場就拒絕了理查德,嚴肅的說道:“理查德,國王很重視閣下對科羅拉地區問題的見解,還有很多事情要閣下去處理。國王委以重任,如果閣下私自與人決鬥,就是對國王的不忠誠,我希望閣下冷靜一些,慎重處理這件事情。”
剛才還異常沖動的理查德看有台階下,就趕緊低頭認錯說道:“請原諒我的沖動,我忠于國王,應該全身心為國王排憂解難。至于這場決鬥,既然已經提出,我也不能逃避,以免讓人們質疑我捍衛尊嚴的勇氣。我隻能委托我的朋友索隆替代我決鬥,希望能得到理解。”
國王的文官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再問另一個少年,他也選擇讓人替代他決鬥,事情到這裡就已經無關緊要了。
由于今天狩獵大家都穿的禮服,所以最後決定用佩劍決鬥。兩個貴族都派出了家中最擅長劍術的附庸出戰,且為了展示對這場決鬥的重視,還拿出了三十枚金币押注。
兩個劍客在人們的期待中來到滿是野花的空草地上,他們脫下上位者賦予他們象征地位的華貴禮服,隻穿着便于施救的雪白亞麻襯衫,相隔十步對峙。
劍客索隆是個偏瘦高的年輕人,也就比傑克年長幾歲。他披着幹淨微卷的棕黑色頭發,留着兩撇精緻的小胡子,是一個标準的貴族形象。
索隆的對手是個偏胖的中年人,扔掉禮帽是微秃的頭頂和雜亂的米黃色短發。應該是為了盡力維持他糟糕的形象,他臉上的胡須修整的很有形,輪廓清晰的短胡子在臉頰左右對稱。
理查德拽着附庸索隆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威脅道:“你給我聽着,不必在意什麼風度,你必須赢得這次決鬥,将你的劍刺進對手的心口。那些赢來的金币都是你的,而且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包括你的繼承權。我會想辦法除掉你的哥哥,讓你繼承家族的爵位。還有那個與你私會的舞女,我記得她好像叫瑪麗是吧?不用害怕,她也會屬于你。”
原本神情莊重的索隆面對理查德的話逐漸失神,随即看着理查德的眼睛,發現一直都很和善的理查德這次臉上露出了和伯德溫伯爵相似的神情。
索隆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東西。理查德的血液裡流淌着和伯德溫伯爵一樣冷血殘暴,如果自己輸了,後果不堪設想。
索隆猶豫了片刻,想說的話又都全咽了下去。他隻是一個沒有繼承權的貴族,因為精湛的劍術和不俗的閱曆受到伯德溫伯爵的器重,才能繼續享有貴族的待遇。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赢得決鬥,除此之外都毫無意義。
決鬥在文官的主持下開始,兩個劍客舉起手中纖細的佩劍,輕吻了一下佩劍的護手,祈求手中的劍能庇佑自己,随後便走向對手。
劍客警惕的盯着對手,他們的使命是殺死彼此。就算他們違背道德偷襲,隻要能赢,相信他們那權勢滔天的主人會輕松擺平麻煩,任何問題都不算問題。
這時主持決鬥的官員雙手虛擋着劍客,讓他們停在三步遠的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