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這個學生看似不着調,實則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夜蛾正道思忖了一下,應允了:“但今天下午的訓練還是照常。”
“诶?”這才想起來下午還有訓練的五條悟呆了一下。
不使用咒力強化身體的話,他們的訓練強度完全稱得上是地獄級别,畢竟體術和身體素質也是咒術師實力的重要構成部分,相當受重視。
就是訓練計劃不像人能做到的。
夏油傑笑眯眯地落井下石:“加油啊,悟。”
知道摸魚時間結束了的家入硝子歎了口氣,拍了拍又溜到一邊翻起五條悟箱子的阮阮:“走吧,該訓練了。”
尚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的阮阮回頭,臉上架着五條悟那隻對她來說有點太大了的墨鏡,漆黑的的鏡片遮住了她智慧的眼神:“耶?”
還要訓練?
——
因為早上的突發情況喜提遲到,再度被罰打掃衛生的伏黑阮和吉野順平終于抵達附近的小公園時,天邊已經泛起了燦爛的晚霞。
“七海前輩……”有些氣喘籲籲的吉野順平在看清裡面場景的瞬間,話語戛然而止。
上午剛認識的七海建人正站在被圍起來的沙坑上,對被他粗暴踩着的醜陋怪物砍下最後一刀。
鋒銳的刀鋒精準地落在咒靈軀體7:3的位置,直接将其斬成兩半,洶湧的污穢濺射在他的褲腿上,卻沒有讓他平靜的表情發生分毫變化。
“那也是……咒靈嗎?”那隻怪物的體态非常不自然,從未見過這種類型的伏黑惠有些猶疑。
收起咒具,七海建人轉向杵在外面的兩人:“是有點奇怪,但咒靈本身就是難以預測的存在,祓除幹淨就行了。”
特地約了這兩個孩子下午見面,順手還祓除了隻新出現的咒靈,已經在這裡等了挺長一段時間的七海建人沒有多作解釋,向前方邁步。
介紹術式的相關知識隻是附帶,最重要的是,有些事他必須站出來告誡這些尚且懵懂的孩子,不能坐視不理。
“剛接觸到咒術界不久,确實會不知道這是一個多麼狗屎的地方。”表情冷峻的七海建人話語直白,“你們正走在一條危險的道路上。”
“我能告訴我們一些相關的知識,但是否繼續深入了解取決于你們的選擇。”他自顧自坐在一張已經擺了一隻黑色書包的石凳上,語氣淡淡,“希望你們能通過這些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更進一步,直面險境;還是就此收手,回歸平靜生活?
對視一眼後,伏黑惠和吉野順平并未因剛才有些殘暴的畫面動搖,一齊踏入了公園。
比起不靠譜的阮姐姐錯漏百出的科普,他們此時才算真正打開了咒術的大門。
因為這場談話耽誤了些時間,等到伏黑惠吃完父親留的飯,提着包上樓走到房間門口時,月亮已經挂上了枝頭。
他按下門把手,正準備回房寫作業,隔壁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了。
有陣子沒和弟弟好好說過話的津美紀從隔壁探身出來,聲音柔和:“惠,你這幾天好像很忙?”
不想把家人扯進危險之中,伏黑惠搖了搖頭,對咒術相關的事避而不談:“最近學業比較繁重,沒什麼大事,姐姐。”
“……好。”十分了解自己弟弟的津美紀看得出他肯定隐瞞了什麼,卻沒有追問,“有事記得和我說。”
“會的。”沖着她淺淡地笑了一下,伏黑惠推開了房門,“那我先去寫作業了。”
“嗯,早點休息。”目送弟弟進房,津美紀也關上了門,轉身靠在門闆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她捋起自己的衣袖,小臂内側,一朵顔色紫黑,顯得極度不祥的黑色簇狀紋路在蔓延擴散。
之前就有聽說學生受到不明詛咒的都市傳聞,但她一直都以為那些駭人聽聞的故事皆是杜撰,卻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被她給碰上。
靠坐着門闆緩緩滑落,津美紀眺望着窗外皎潔的月華,前幾名中咒學生凄慘的死狀在心頭揮之不去,令她心中充滿了茫然。
她不願把這件事告訴惠和爸爸媽媽,因為那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應對得了的力量,絕不能牽涉到自己的家人頭上。
雖然是被收養的孩子,但伏黑家對她視如己出,惠也很體貼溫柔,她不想禍及他們,哪怕自己随時可能會迎來死亡。
……隻能暫且寄希望于那些自稱來自官方組織“窗”的人能幫她找到辦法了。
……
空空寂寂的下水道裡,藍發微卷的男人獨行在檢修的道路上,臉上略帶苦惱。
“抓不到啊,真是麻煩。”銀色的小刀在他的指間流暢地翻滾,寒芒閃爍,“還想試試看改造特級會有什麼不同呢。”
察覺到一個新的特級居然已經把獵殺擴張到了自己的勢力範圍,還引起了“窗”的關注,真人特意前去打探了一番,順便想試試自己的“無為轉變”對特級的效果如何。
沒想到這家夥的能力還挺棘手的,給它跑了一次以後就再也抓不到蹤迹了,他隻好遺憾作罷。
啪地收住手頭花式把玩的小刀,把它收進衣袖裡藏好,真人的表情再度變得愉悅:“嘛,算了,讓那家夥去試探試探那群咒術師的實力也挺好。”
他輕松的腳步在一個柱狀的封閉通道前停住,裡面擠擠挨挨的咒靈扭曲掙紮着,形态各異,嘶吼不斷。
黯藍色的雙眼從它們身上掃過,真人用指背抵住下巴,若有所思。
“……好像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