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澤偏過頭，随口說了句：“系上。”又轉了回去。

周冉抿了抿唇，乖乖把外套袖子系在腰上，這件衣服很大，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她一雙腿。

上面還殘存一絲沒有消退的溫度，帶着幹淨清冽的雪松香，靜悄悄煨着她的肌膚，特别有安全感。

“謝謝。”周冉擡眼看向他寬闊有力的脊背，真誠道。

青年頓了下，但沒轉過身。

周冉也沒指望他回應，偏頭看向遠方的風景。

半晌，謝時澤悶着聲，擠出一句不輕不重的：“嗯。”

周冉笑了。

攝影師讓謝時澤把衣服敞着穿，本意是想拍他騎車時衣擺被風輕輕吹起的畫面，想着這樣拍比較有少年感，沒想到他會把衣服直接脫了給别人。

張了張嘴，攝影師剛想提醒那兩位這樣效果不好，何超及時擡手制止了他：“别說話，直接拍。”

“行吧。”社長都發話了，他也沒什麼意見。

看他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何超笑了笑，還是太嫩了，不知道這樣效果其實更好。

秋日午後，陽光正好，清風徐徐，少年騎着車載着少女靜靜行駛在林蔭小道上，從鏡頭裡緩緩劃過。

斑駁樹影掠過二人白皙幹淨的側臉，蓬松柔軟的發絲被微風吹散在空中，張揚又恣意，帶着這個年紀獨有的青澀和熱烈。

是鮮活的，也是意氣風發的。

少年寬大幹淨的外套親密地籠着少女，少女柔白的手指輕輕搭在少年勁瘦腰側，整個畫面和諧又溫暖，莫名惹人心動。

周圍一片安靜，仿佛都看呆了，現場時不時響起幾道快門聲，被圍線攔住，離得遠的學生們也忍不住，紛紛掏出手機記錄下這一幕。

拍完以後衆人圍過來看成片，攝影師看着顯示屏裡的照片，擡頭對何超豎起大拇指：“牛。”

何超假裝謙虛：“過獎過獎。”實則眉毛都要得意得飛到天上去了。

攝影師笑罵：“嘿，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攝影機旁邊熱熱鬧鬧的，隻有周冉專注地彎腰看向照片，看得很認真，謝時澤站在她身側，低頭時能看到少女在暖光下白到透明的側臉，還有柔軟纖長的睫毛。

周冉看了半天，擡起頭對攝影師直白道：“可以發我一份嗎？”

話落，謝時澤眼神微怔。

攝影師也愣了下，但轉念一想，小姑娘都愛自己的美照，估計是留着回去當屏保，于是笑說：“可以啊。”

“謝謝。”

“不客氣。”

大家看不見的地方，蔣随憶偷偷撞了撞謝時澤的胳膊，謝時澤一擡眼，就見這厮笑得一臉蕩漾。

“………”

冷冷掃他一眼，謝時澤這次沒踹他，直接扭過頭走了。

蔣随憶在身後笑看他背影，心想：

裝，繼續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